“我说大伯娘啊,你看着办吧,婆婆可是答应叫你们大房的鸡汤匀一点出来的,不给的话,我就告诉婆婆!”
上官氏知道自己在柳云裳这里讨不到一丝便宜,正所谓,柿子专挑软的捏,郑氏的性子最是绵软不过了。
“这鸡汤是留给裳儿的。”郑氏这回彻底硬气起来。
柳云裳也知道上官每一次都拿祖母都来压制娘亲,她就是吃准郑氏是极孝顺婆婆的,万般不敢忤逆的。这一次,婶娘算漏了一点,娘亲早已不是以前那个人善人欺的好大伯娘。
“婶娘你死了这条心吧,鸡汤只能是我和京陶弟弟喝的。”
柳云裳说完,忙给京陶弟弟分出半碗来叫弟弟赶紧喝,至于自己碗里头的,柳云裳未尝留过半点情面,她把每一块鸡肉都舔上一遍,里边都是自己的口水,然后当着上官氏柳香香两个母女的面,将鸡汤全部喝完。
真可以说连一点汤汁不给柳香香和柳京远留下来呀。
“你这蹄子……”
见她们母女二人唱着双簧儿,上官氏气得鼻子都要冒烟囱,柳京远闷闷得走出去,倒是柳香香不依不饶,狠狠瞪着柳云裳,“柳云裳,祖母要你留一点的,你竟然没有留!”
“哼…郑氏…你教出的好女儿呀!”
上官氏刻薄的嘴唇上下飞舞着,心里头,早就将柳云裳母女咒骂千千万万遍。
“裳儿,陶儿,乖,赶紧喝鸡汤。”郑氏无视上官氏。
秉承母上之命,柳云裳一口一口喂给弟弟吃他碗里的鸡肉块儿,旋儿站起来身子,目光灼灼得盯着上官氏,“婶娘你去跟祖母说去吧!就说鸡汤让给香香喝,让香香堂妹喝了,好嫁给洛家那个肺痨鬼。”
这一句,绝对在上官氏的心底产生致命的暴击,她转念一想,鸡汤是小事,如果老太太改变主意要香香嫁过去就了不得了。
柳云裳这个小贱人蹄子喝了,希望她快点好起来,这样好嫁给肺痨鬼!呵呵,还有那个小京陶,喝了鸡汤也是短命相。
上官氏拉着香香回房的时候,嘴里依旧是不依不饶的,“哼,我这就去告诉婆婆,大房的人偷拿了当归…看婆婆惩治不惩治你们…”
话音刚落,上官氏偷偷溜到大房厨房,顺走锅灶上边最后一点鸡汤渣。
“娘亲……”柳云裳想要宽慰一番郑氏。
郑氏摇摇头,而后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裳儿,娘亲没事的,大不了给你祖母骂一顿。女儿你今天争鸡汤争得对,娘亲支持你…”
柳云裳没有想到惯常绵软的娘亲,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看起来,这些年,她也是受够了二婶娘各种编排。
相反,郑氏有点羡柳女儿敢做敢言,句句戳中上官氏痛处,却每每叫上官氏无法反驳,凭空觉得好生释然。
“这是京陶喝过最好的鸡汤,呵呵呵…早知道京陶赏给香香堂姐一个鸡屁股得了…”
柳京陶萌萌一笑,扑入柳云裳的怀中。
“是呀,堵住那母女的嘴更好。”
郑氏也忍不住笑了,只是想到这一次柳云裳依然要嫁,身为娘亲的眼泪又下来。
突然上房传来柳老太的声音,“叫裳儿过来一下。”
这声线明显是比往日柔和许多,却不带一丝的亲情味道。
郑氏紧了紧衣袖,心中莫名紧张,虽是如此,可她的心性早已不是从前一贯服软的性子,只是暗暗心道,婆婆恐怕这会子知道云裳醒来的事。
但凡寻常人家的嫡亲慈祥好祖母,知道自己的孙女药了砒霜以至于延喘榻上半月,定然是亲自来瞧一瞧,如今听二房的人说柳云裳清醒,就要柳云裳起身去见她?
挺着大病初愈的身子骨,柳云裳嘴角划过一丝冷意,真真是我嫡亲的好祖母啊!
“祖母…”对着炕上的老妇,柳云裳收敛眼中万道锋芒。
看起来这些日子躺着,总算是把以往执拗的劣性子躺好了的,柳老太脸上强挤出几朵花来,“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要不然怎么跟老洛家的交代呀…”
原来,柳云裳的清醒,只是为了给老洛家一个交代。
“祖母可是质问我娘亲私自拿您的当归给我炖鸡汤吃么?”
对上祖母的眼,柳云裳再看看一旁没好赖的二婶娘和香香堂妹,她们两个站在这里,能有什么好。
“那当归原就是替你留着的。”
柳老太脸上依旧浮上牵强的笑意,无形之间,狠狠白了二房的人一眼,这一次老洛家给的礼金足足一百二十两,还怕往后买不起当归么?就给京远哥儿讨媳妇的银钱都有着落了。
可偏偏上官氏和香香这一对母女眼力见儿如此之浅!
说起来,柳老太心里头那股子恨铁不成钢的愤懑还是有的。
“这是老洛家给你准备的龙凤玉镯,出嫁那日,你戴上,甚是喜庆的哩。”
“是呀,喜庆!的确是喜庆的呢!”
不过是冲喜的喜嘛,二婶娘乐得欢腾,好像出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