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断断续续,教人不知她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 凡间。 垂灯从雪月宫溜到司命星君的宫殿偷看了司命簿后,便化作一道流光悄悄下了凡。 即便是仙,都不可随意直接用仙体降落凡间,何况垂灯是一个神。 她悄悄地将自己寄身于一条即将修炼成蛟的千年白蛇身上,而这条白蛇,有一条五百年左右修为的青蛇姐妹。 见她幻化成了人形,那跟在她身边的青蛇也紧跟着化为了人形,凑到她身边,甜甜地唤着:“姐姐。” 垂灯有些不甚习惯,学着白蛇的口吻道:“嗯。小青,如今你也能够顺利地化为人形,不如我们二人去人世走一遭吧。” “好呀好呀!”小青娇笑着拍手道。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细数时日,她的渝信也应该已经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郎…… - 西湖,断桥。 “姐姐,我们来着做什么呀?”小青一大早跟着垂灯站在断桥中央,见垂灯一直数着来往的行人,有些困惑地道。 “我在等一个人……”见暂时没有人上桥,垂灯抽出了心神回应了小青的话。 “等谁呀?” “一个……恩人。”边说,唇角边微微扬起,笑意婉转。 小青蹙了蹙眉,有些不解:“那姐姐要怎么认出他啊……” “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我也只知道他会是今日,第一千个踏上这断桥的人。” “那我帮姐姐一起数呀。姐姐数这头,我数那一头。” 垂灯笑着点头。 约莫过了三个时辰。 “姐姐!姐姐!第一千个!”小青激动地拽着垂灯的手,右手指着桥的东端,道。 垂灯闻言看去,只听一声“铛——”,直震得垂灯和小青二人心魂一抖,好不容易稳下心魂,抬眼看去,那竟是个和尚,瞧着法力还不低…… 虽则容貌极俊朗,但毕竟是个和尚。 她不记得司命簿上写了渝信成了一个和尚。 “小青,你莫不是输错了?那是个和尚,绝不可能是我要找的人。何况,出家人不在凡俗之中,不应算在内。” 垂灯又往另一端看了一眼,眼见一个书生正背着一筐药材缓缓走上断桥,时不时地还抬袖拭汗。 偶然间抬头的那一瞬,垂灯泪不禁潸然而下:“是他……” 小青顺着垂灯的目光看去,发现了那书生,抿唇一笑,凑到垂灯耳边轻语一番,而后便拉着垂灯离开了断桥。 后来的事,一切都进行地理所当然。 从小青施法降雨,再到书生借伞,垂灯与书生往来,再到成婚。 一切都如此的顺理成章,让垂灯仿若有一种虚浮不实之感…… 以及,心中没来由地有些害怕。 因了这一丝害怕,垂灯在与许仙接近时,一直都有所保留,就连圆房,都是将自己的神魂离开了白素贞的身体。 她自己都不明白,明明许仙有着和渝信一模一样的容貌,她的心底为什么还一直惴惴不安,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失了…… 可又理不出思绪,只得这样过下去。 许仙待她极好,夫妻二人之间,虽无浓情蜜意,但也算得是相敬如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