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殷芒直截了当地开口：“今天晚上，你帮小挚洗澡。”
她刚才试探过殷挚，他根本不想告诉她，任何有关疗养院的事情。
殷芒不想逼他。
也不想用非常手段。
她怕自己逼得太过了，会伤到殷挚。
因为，她的手段都有点……残暴。
不如，让殷爸爸去试探一下。
殷芒漆黑如墨的眼眸里跃动着危险至极的光芒。
她说话时，那狭长漂亮的眼尾微微上扬起淡淡弧度。
睫毛颤抖着，却显出三分凛冽之气。
殷爸爸倒是有些呆愣，他诧异地扬起眉梢，放下手头的工作。
轻声地疑惑询问：“洗澡？”
殷挚虽然只有五六岁的智商，但他如今也能勉强做到生活自理。
这都是当年的殷爸爸手把手教出来的。
殷爸爸费尽心机，教了殷挚整整一年多，才让傻儿子学会了怎么穿衣吃饭，自己洗澡。
“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殷芒双手环胸，往墙壁上一靠，那双眼眸直直盯着自家老爹。
她轻轻的抿了抿唇，眼中眸光闪着凛冽的寒冷，语气严肃又冷淡，还带着点危险：“我觉得，小挚可能在疗养院跟人打架了。或者是，有人欺负小挚……”
她简单把李妈在行李袋里寻出血衣的事情说了一遍。
“而且，”殷芒精致的脸上显出些许的沉凝之色来。
清雅好听的声线里透着三分冷硬：“我跟他聊天的时候，小挚在下意识逃避有关疗养院的话题。”
少女双手还胸，挑眉冷声道：“我说，要一同跟他搬去疗养院住几天，他拒绝了我。”
“爸爸，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殷爸爸垂下眼眸，后知后觉地察觉出这里面的奇怪之处。
殷挚最喜欢她这个妹妹。
喜欢的程度，已经到了完全可以委屈自己的地步。
以前，就算殷芒对他极度厌恶，瞧见他转身就走，甚至是胡乱用东西砸他，殷挚都不躲不避。
宁愿跟暴躁的殷芒待在一个房间里，委屈地看着妹妹。
也不想跑到别处去玩。
这样的殷挚怎么会拒绝妹妹的要求。
这种行为，有点奇怪。
“好。”
殷青玄答应下来。
殷芒慢腾腾转身离开。
殷爸爸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想了想，最后掏出手机，拨了助理电话。
他清雅的眸子里显出三分阴鸷，隐约有冰冷的黑气冒出来。
“你查一查，小挚在疗养院里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任何一点异样之处都不能放过，查完之后立刻汇报给我。”
助理还从未听过先生这般冰冷的语气，惊得她浑身一哆嗦。
“好的，先生。”
“我马上就去。”
＊
是夜。
星空璀璨，月光如水。
殷挚欢欣雀跃地踩着轻快的步子，跑回到房间。
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好像是做梦一样。
小时候，他最喜欢的妹妹又回来了。
不是那个歇斯底里，眼神凶恶的妹妹。
而是会跟他玩，跟他笑，最让他喜欢的妹妹。
“好想让现在的妹妹一直都在啊……”殷挚轻轻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