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芸娘亲自将水端了来,白禹便看了派去的亲信一眼,对方同白禹对视了一秒便飞快的低下了头,情况很明显,事情没有办成,白禹有些恼怒的看了对方一眼,却又无可奈何,现在的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看见芸娘将滴血认亲的水端了来,突厥汗王和邢云亲王对视了一眼,后者略微颔首做出轻轻点头的动作,汗王心下了然,便向着白禹说道:“陛下,既然郡主都已经将东西准备好了,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吧。” 事已至此,白禹也不可能拒绝,便对着沈翊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沈翊你便将王子给交出来吧。”之前因为汗王想要杀了阿察尔,所以沈翊出手救下了王子,并且让小鬼将他带下去保护起来,此时让他交出人,看着突厥汗王的样子,沈翊有些不放心,可是君命难为,沈翊便只能说道:“臣遵旨。” 没过多久小鬼便将王子带了来,阿察尔来的时候,汗王的眼神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发现王子和沈翊确实长相十分相似,不少人都开始议论起来,突厥汗王听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看向沈翊的眼神更是多了一份恶意,对阿察尔也是多了几分嫌恶,一想到薛沐萱背着他和别的男人苟且,汗王止不住的愤怒。 然而阿察尔并没有注意到父王对他的险恶,此时的阿察尔早被先前的情形吓得呆滞了,前一秒母妃还摸着他的头说他懂事,后一秒父王便夺门而入,像一头发怒的狮子说了一堆他听不明白的话,然后便不由分说的杀死了母妃。 亲眼看见父王的长刀穿过母妃的胸膛,当时母妃绝望的眼神和倒下冰冷的身体,还有顺着伤口流下的嫣红的血液,这对于阿察尔来说都太过于残酷,他哭着跑过去想要抱住母妃,想要大声的质问父王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是他还没有问出口,便被父王那种想要吃人的眼神吓得不敢说话,紧接着,这个在他记忆里虽然严厉但是待他一直是极好的父王居然举起长刀想要连他都一起杀死,在刀要落在身的那一刻,阿察尔吓得见眼睛都忘记了闭,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阿察尔没想过自己居然还被人救了下来,不过他已经没有心情去想这些,直到现在这个无辜的孩子在一天之内失去了自己的母妃,还被自己的父王厌恶,他几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像是一具牵线的木偶,呆呆的被小鬼带了了。 芸娘看着这个孩子的表情,心不由得感觉到有些心疼,原本是多好的一个孩子,如今却白白落得了这样的下场,可是芸娘不能够表现出自己这样的想法,她只能冷静的在旁边看着,因为这一切都跟她南诏郡主没有任何关系。 见阿察尔被人带了来,汗王也并不想再多看对方一眼,只是对白禹说道:“那么,这便开始了,事实到底是如何的,还请在场的各位都能够做一个见证。”汗王一边说着,无视了旁边人递过来的银针,只是将手指放在牙齿旁重重的一咬,殷红的血液便顺着手指滴落在了水盆当,慢慢的晕染开来。 看着血液正在慢慢的散开,汗王对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便走向已经吓傻了的阿察尔,拿着银针说道:“王子,在下冒犯了。”说着便拉住阿察尔冰凉的手指,想要扎下去。 沈翊见状心紧张,他看着阿察尔苍白的脸色突然说道:“慢着!”那人停下了手的动作,沈翊转头对白禹说道:“陛下,臣见王子面色苍白,神色呆滞,怕是之前的事情吓坏了王子,竟是像得了病的样子,臣觉得还是先请一个太医来看看才是。” 看见沈翊有意拖延,白禹会意后刚准备说些什么,突厥汗王便冷笑着说道:“不知为何,感觉随候当真是关心阿察尔。”汗王心自然是清楚沈翊是想要拖延时间,可是汗王自然是没有那么好糊弄过去,“不过是滴血认亲而已,只是要取这孩子一点点指尖血,花不了多长时间,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大可之后再请太医也是来得及的。” 沈翊沉默,心着急却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下去,汗王见沈翊无话可说,便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对着阿察尔的手指扎了下去,殷红的血滴滴落在水盆,原本十指连心自然是痛的,但是阿察尔确实没有半分感觉。 沈翊看着事情可能会暴露,情急之下便往水盆那边靠近,想要不经意之间打翻它,关注结果的汗王似乎还没有在意他,沈翊见状便急忙撞了过去,汗王这才发现大事不妙,在沈翊撞过来的时候,提前一步将他推开。 沈翊倒在了一边,汗王却更关心结果,沈翊顾不那么多只想再撞第二次,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结果已经出来了,两人的血液并不能相容,这个结果确实将所有的事情都确定下来了,汗王看到这个结果更是气的全身发抖,他看着沈翊又看了看阿察尔,指着对方说到:“你果然是那个贱人和他生的贱种,你不是本王的儿子!” 气急之下的汗王举起长刀便想要杀了阿察尔,周围的人都是一片惊呼,小鬼看见情况如此,便抢先一步挡在阿察尔身前,生生的替他挡下了这一刀,而自己无疑是受了重伤,小鬼奋力将阿察尔推给了沈翊。 汗王仍然不死心,便直接便沈翊的方向砍过去,沈翊情急之下将阿察尔直接推给了身旁不远处的芸娘,然后便和汗王撕打起来。 像是在突厥驿馆时一样,两人顿时打的是不可开交,芸娘见状急忙将阿察尔护在身后,毕竟孩子还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更何况他还是薛沐萱的孩子,芸娘这样想着本能的将他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