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气得脸色通红,胸口上下起伏,身子缓缓滑落到椅子上,伸手揉着眉心。 冥顽不灵的东西,却是如何是好。 “爱妃不必如此动怒,渊儿年纪尚小。”身后传来白禹的声音,淑妃连忙站起身子朝着他行了礼。 “臣妾还以为陛下生气,都没敢让人去请。”她低着脑袋,眼中满是担忧。 白禹不过睨了她一眼,便自顾自地坐在了位置上。 “陛下,渊儿他说了那些混账话,都是臣妾平日太过纵容,未曾管教好,还请陛下看在臣妾的份上不要同渊儿置气。” 目光扫过淑妃的面庞,白禹勾起嘴角,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你这说的什么话,渊儿也是朕的儿子,他养成今日这个性子朕自己也有一半的责任。平日里瞧他不务正业,整天就知道出去玩,朕也没有说过他半句。原想着他年纪小还不懂事,便再等他张几年再谈这些事。可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如今变化的这么快呢。” 摆了摆手,白禹叹息一声,“罢了罢了,朕也未曾怪过他任何。” “陛下疼爱渊儿,是渊儿的福气。”淑妃站起身子,温柔一笑,拿起手边的茶盏给白禹斟满。 “朕现在也是难啊……”白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着痕迹地扫过淑妃的面庞。 “你知道的,朕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估摸着也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陛下切莫这样说,陛下这段时间虽然身子不适,但只要听从太医的话,一定会好转的。”白禹不过刚刚说了一句,淑妃便立马打断了他。 哑然失笑,白禹晃了晃脑袋。 他的身子他自己清楚,如今怕是时日无多,他必须趁着他现在还有口气的时候将这一切都布置妥当才行。 “你且不用安慰朕了。朕今日让你试探渊儿的口风也是想明白他的想法,现在朝中局势混乱,太子手握重兵,大皇子暗中布局,还有西凉虎视眈眈。大楚是内忧外患,而朕现在力不从心,朝中重臣结党营私纷纷站位,诺大的宫中尽是找不到一个令朕放心的人。” “陛下……” 白禹叹息一声,垂下脑袋,“太子受百姓爱戴,受朝臣尊重,能力强,手段也不弱。他本是储君之位的最佳人选,整个大楚交到他的手上朕也应该放心。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他存有异心,一心想要至朕与死地!” “爱妃,你说这样的人朕如何敢将整个大楚都交给他?” “不、不敢。”淑妃眼中满是惊恐,慌忙垂下了脑袋。 “朕就那么几个儿子,大皇子心中对朕有恨,朕是知道的。朕不怨他,只是他不适合作为储君的人选。” 白禹向淑妃慢慢道来,将宫内的皇子一一分析了遍。 淑妃越听心头越是激动起来,按照白禹的说法,宫中的几个皇子没有一个能如白禹所愿的,如他所愿的他又顾忌,防范。 如此看来,现在就剩下渊儿…… 小心翼翼地打量了白禹一眼,淑妃小声询问到:“那依照陛下的意思,这储君之位岂不是要悬空?” “所以这就是朕今日为何要前来的原因。其实在朕的心中渊儿一直是朕疼爱的孩子,这么多年来,朕不想他参合进这些事里来,只是因为他年纪小,朕想要让他快快乐乐的生活。” “陛下疼爱渊儿,臣妾知道的。” “渊儿从来没有让朕失望过,虽说他是贪玩了些,但在大事上他却是不含糊的。领军打仗也有一手,朕相信只要有个好的人辅导渊儿,将来他一定可以继承大统。” “陛下觉得渊儿他可以?”似乎是不相信,淑妃整个人都震惊了。 白禹用力地点点头,“朕思考了许久,放眼朕的众多儿子里面,就属渊儿最合适了。所以朕想立元渊儿为储君。” 淑妃又惊又喜,心中激动不已,但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神色来。 得知白禹心中的人选是白渊,淑妃心中更加坚定了决心要说服白渊争夺储君之位。 纵然陛下自己已经决定了要立白渊为储君,可是她的渊儿现在什么都没有,朝中的人都没有一个拥立他的,如果想要稳坐这个储君之位,那她必须得帮自己的儿子想想法子才是。 淑妃心中打着主意,眼眸微微转动了一圈,“陛下,您都许久不来臣妾的宫中了,近日按今日来了,那今日便留在臣妾宫中用膳吧。臣妾去命人给您准备点小食,陛下可还记得当初你可是最爱吃臣妾做的酒酿圆子了。” 白禹抬起脑袋,冲着淑妃一笑,“行,那今日就留在这里用膳。” 淑妃连连颔首,笑着应了一句转身就离开了屋内。白禹望着淑妃的背影,脸色逐渐暗沉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多久,但是他知道这个位置绝对不能给白昭。 说是要给白渊立为储君其实无非是要离间白昭和白渊罢了,白渊和白昭向来要好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白昭有手段,有心计也有能力,他是最大的隐患也是白禹最害怕的人。而白渊,手握军权,外祖又手握重兵,母妃还是后宫淑妃,将来若是有白渊的帮衬,那白昭更是可以只手遮天了。 所以在白禹看来,他不能让二人为友,只能为敌。 白禹思前想后觉得唯一能够离间白昭和白渊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俩互相争夺那储君之位。 但白禹知道以白渊的性子他不会主动与白昭为敌的,只有利用他身边的人,才能让白渊乖乖听话。 在白禹能触及到的范围内,也只有淑妃能够利用了。 思索间,淑妃已经端着准备好的酒酿圆子走了回来。 白禹闻到浓郁的酒香味,便将思绪拉扯了回来。扯了扯嘴角,站起身子朝着一旁的案桌走去,他笑道:“爱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