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内。
江郁心口一阵一阵地慌张着,心底深埋下去小小的爪子隐约攒动起来。
半个时辰了,护卫还没回来。
一个时辰了,护卫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有不测?
两个半时辰了,护卫该是死了吧?那对方找过来了是吗?怎么没有半点动静?莫不成还两败俱伤了?
若是那般,自己就真该对不起胭脂了。
江郁指尖不自觉地将手上的梭带拽紧了几分,不时地抬起眼,觑了觑柴房内的胭脂。
她还在忙碌着添柴烧水。
这个时辰她又不打沐浴,这忽然做什么?
她佯装无意地从她跟前走了过来,“你这是在做什么?”
胭脂从大锅灶下抬起了头,脸上因为被柴火的灰尘扑到,熏黑了脸颊,红扑扑的脸蛋上鲜明地在鹳骨处染了。
“给您蒸云片糕啊,您刚才午睡的时候不是一直在念叨云片糕好吃吗?”
“......”就蒸个糕点弄了这么一大锅的水?!
江郁不敢打击她。
胭脂笑了笑,说道,“刚才我打扫您书架的时候,看到那书上有本食谱,刚才翻看了一下发现里面夹着张字条,上面留有云片糕的做饭。”
“奴婢想着您做梦的时候都在想着云片糕的事,肯定是很想吃,想着您要想吃的话奴婢可以动手给您做。”
江郁微微紧了紧眉头。
“徐小姐如今也不方便再给你带东西了,奴婢做好了便拿给您做。”
语气近乎诱哄,都快让人辨别不出来时她了。
江郁哦了一声后,低着头,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上的梭带。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想要什么?”
胭脂嘴角敛起的笑意渐渐地抿了回去,驽了驽鼻子道,“没有啊。”
“我不过是闲来无事自己做来玩玩而已,您要不想吃,那奴婢自己出好了。”
这副傲娇的性子谁人惯出来的。
江郁弯唇在笑。
胭脂被她那目光看得心口发堵,才开口解释。
原来是胭脂听到外头的宫女在传,陛下今年喜获了一块和田玉,喜不自胜。
钦天监的人自然站出来说,是因为陛下宽仁和厚,德政感动上苍,此玉便是上苍赐予陛下的福泽。
总之是如何恭维如何阿谀奉承的极尽他们所能。
而陛下自然也得顺着这个台阶下去,为了与民同乐,让百姓共同感沐。
隆恩浩荡,宫内自然也不例外,适龄的宫女都会提前放出去。
胭脂自认为自己平时里没有什么主子还会记得她,所以迟早也会被遣送走。
江郁道:“你这是在贿赂我吗?”
胭脂漆黑的眸子落再自己身上,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
“您真的没有办法?可以让我不用离宫的办法。”
江郁耸肩,乐不可支地笑了笑。
“我都想不通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能出去干嘛还不想方设法出去?”
“而且你家男人也不同意。”
胭脂脸色被骚得微红,愠怒似地瞪向她看,旋即又落回到大灶边,埋头干活不说话。
江郁手抵着唇角轻咳来一下。
“胭脂,如果我忽然有一天做了什么错事,你,你一定要原谅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