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手边抓过竹篮子,小跑了过来。
“您真会开玩笑,回去吧,您如果现在饿了的话,想吃肉酱,奴婢可以拿一点给您吃,但不能多。”
江郁目光微顿,肚子里确实打起了鼓。
“看在肉酱的份上,我跟你说一件事。”
胭脂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江郁。
“第一,你娘亲刚才跟你说,在宫里要带点脑子,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
江郁也不知道自己说这话她信,还是不信,但事情的真相确实就是如此。
“这次是有我在旁边给你放风,下次就说不准会是谁了。”
胭脂嘿嘿地笑了笑,“奴婢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听这答应的口吻和语气,江郁也听出来她确实只当自己这话在开玩笑。
想到她娘亲刚才说过的话中,隐约提及了一句,看了眼一旁的人。
江郁拧眉道:“第二,你娘还让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如果到了年纪可以出宫了,在你老家,你和你表哥本来是有一桩婚约的。”
“但你当初嫌你表哥太老了,你选择跑了,如果你表哥还在等你的话,你要是还继续不愿意嫁,那还是抓紧跑,免得再被人抓去当侍妾。”
胭脂语气一顿,脸色赫然一变,“您怎么知道我在老家还有一桩婚姻?”
冷风从身边一阵一阵地剐过,盘旋在耳边,留下来一尾余音。
“真的是我娘跟您说的?”
江郁耸肩,“你觉得呢?”
胭脂一脸的难以置信的样子,又迫不及待地询问。
“您真的看到我娘亲了?”
江郁没有回应。
胭脂却是急了,抓着江郁的手。
“小姐,您是不是真的能看得到什么?奴婢知道您是个很神秘的人,您是不是真的能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江郁看她脸上的急色,伸了伸懒腰,脚步折返,往屋子里回去。
“我困了,想睡觉。”
“您要不要吃肉酱?您晚饭不是说吃不饱?”
江郁嘴角勾了勾,轻笑道,“我不饿。”
“......”
胭脂还欲上前拍门,却磕到了闭门羹。
·····
夜色漆黑成了一团,檐角的火星包裹住所有的灯火阑珊。
赵府,堂屋。
江郁觉得出氛围不太对劲,每一个人都紧绷着一张脸,看得都不怎么愉快。
她走到堂屋的太师椅上,也就是赵老夫左手边的位置,大辣辣地坐了下来,手臂撑在一把上,上身的力量多靠在自己的左手边。
“说吧,大晚上的你们在吵什么?真是扰人清修。”
屋内一阵冷风耸动。
众人目光测测,脸色各异。
但有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
一位穿着八答晕春锦长衣,发髻上挽着赤金点翠如意步摇的夫人阴阳怪气地摆弄着手上抱着的狗儿。
“好不容易盼来她十月怀胎了,哪知竟生出这个一个孽畜。”
“当初要不是娶江家的女儿就不会出事,娶回家后三天两头生病,就连孕期都一直大把大把的药汤从院门口进。这怀胎十月,她都用了多少开销?”
“这要是被外人知道我们赵家生了一个怪物,还不得被人如何指着鼻子骂呢?”
江郁嗤笑了一声,抬抬手,向她手中的狗儿招了招手。
“小狗狗,到姐姐这里来。”
小奶狗忽地全身毛发倒竖起,眼睛剧烈一缩,瞳孔发红,狂吠出声后,冲着抚毛的夫人手臂上狠狠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