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皎皎错愕地看着那一口叮咚作响的山泉，若不是这四下也就这一口泉，还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那个就是抚掌泉，怎么都没有人看守？”
外头那些小厮说的话难道她还真信了不成，不过就是为了赶人离开。
究竟是一口什么样的山泉，至于保护得这般紧？
江郁走上前去，手抚着抚掌泉四周堆砌的天然石壁，眸光微深。
泉水极浅极浅，并且夹杂着淡淡的山石的味道。
水面滑过石壁，泉水便顺着修葺一新的甬道往外头那荷花塘里流走。
这口泉，滋养了整个尚书府。
可这口泉，竟然是他抚掌得来的。
变戏法吗？
江郁倒不相信。
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要是神仙，自己就是诛仙的魔。
雨后春笋，山中竹林，泉水涓涓，叮咚作响。
江郁伸出手去捧过一涓泉水在手心中，放在鼻尖轻嗅着气味。
而后，舌尖轻轻舔了一口，山泉水甘冽清甜，着实尝不出任何不妥。
“听说抚掌就有泉水涓涓涌出。”柳皎皎抬手抚掌，泉水不动。
不信邪地再次抚掌，那口泉水似乎动了动，不过却是一块轻飘飘的细小沙砾掉落在水面上，掠动一池涟漪。
“怎么没有？”
柳皎皎见她喝得正欢，不明所以也有些感觉喉咙干咳了不少，“好喝吗？我也试试……”
柳皎皎话未说完，江郁手上残余的泉水忽然往她身上泼去。
“祛祛邪气。”
柳皎皎被溅了一脸，脸上湿漉漉，身上的衣裳也湿透，气急而怒，也将手接水泼了回去。
“混蛋，这是我新衣服。”
嬉笑怒骂的声音不绝如缕。
风夹杂着少女清脆如黄莺啼叫的声音，扶摇直上，也传到二楼上去。
傅明哲探开窗，不知看了多久，幽深的目光锁紧了那一人，嘴角边轻轻地掀开一抹弯弧。
“二位姑娘，玩够了？”
对庭院中玩弄的二人而言。
这声音近乎突然，猝不及防地擂起战鼓。
突兀的声响从玉泉阁二楼窗棂处传了下来。
二人这才急忙停下作乱的手。
“傅明哲……”柳皎皎眼睛里顾盼神飞，睫毛轻颤着，嘴角轻启：“这就是解元公，果然卓尔不凡，是吧？”
江郁凤眸微深，嘴角戏谑上扬，“都说了烂大街的都是橘子。”
玉泉阁内。
茶水氤氲，热气朦胧。
檀木香气沉郁，让人心下骤生宁静。
江郁饶有兴致地逡视着整间高阁。
果然深得封三爷器重。
听说现下还是今年科举最有可能独占鳌头的人选。
傅明哲吩咐婢女抬手斟茶。
那张令人称赞的文采卓绝的脸庞里，嘴角挂着一丝笑：“不问自取即为偷，不请自来即为盗。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柳皎皎笑：“我们迷路了。”
手肘捅了下江郁。
江郁配合地笑笑。
婢女端着茶水走到对面二人跟前来。
江郁看着那端茶女子。
面色蜡黄，模样不是很打眼，和这间高雅的楼阁格格不入。
女子望了过来，指尖托着杯盏，放在江郁面前。
虽然有用托盘遮挡着，只是那指腹间的刀剑伤口。
细细密密，藏无所藏。
会剑法的婢女。
柳皎皎率先接过茶盏，连忙啜了一口，环境自身的尴尬。
江郁晃过神，端着剩下的茶盏，手指轻轻触碰着。
热度氤氲进肌肤里，深深地嗅了一口茶水的清香。
甘冽微甜的泉水再度袭卷入鼻翼间去。
用的那抚掌泉里的水烧的茶。
确实足够甘甜可口，让人回味无穷。
她现下可以确定，这个婢女，就是最近那场支离破碎的梦境中的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