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内室,于门外便被黄衣舍人给挡了出来。
“江小姐,您还敢来?陛下正在里面生气呢!”
“姜彧真......脑子秀逗了?”
江郁探过头去望,里面乌泱泱的竟是一大片黑黢黢的脑袋。
“您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可今儿这事论在你身上了,你还敢说笑呢!”
黄衣舍人以往跟江郁混得比较熟,此刻拉着她躲在一旁沉声道:“姜大人刚还闹脾气不愿吃药,药汤撒了陛下一身,路太医又急得晕过去了,您等下在陛下面前可得注意点,别说什么不好听的,陛下现在面色很不好。”
“姜彧还真是戏精附体......”就算是做戏他的戏也忒足了。
江郁越过内侍的阻拦,径直往里而去,跃过满朝文武凶神恶煞的目光,盯着麻意颤颤巍巍地走上刑台。
“叩见陛下。”江郁撩袍下跪。
平瑄帝听到江郁的声音,余光睨了过来:“江郁,你还敢过来,看你做的好事。”
他坐在床头杌子上,手下青筋紧紧攥起,身上泛着隐隐药味。
听说姜彧醒过来但却痴傻,智商如同三岁小儿时自己是有多难以置信,直到来到他家亲自来验证,又被泼了满身的汤药,才深信姜彧是真的痴傻了。
床上的姜彧听到平瑄帝喊了一声江郁后,身子剧裂地发颤,原本就裹在被子里此刻更是将身子严严实实地藏起来。
江郁抿了抿唇,俯身,额头贴在冰冷至极的地板上。
“江郁,姜彧现在这副样子是不是你搞的鬼?”
黑色的皂靴停留在自己面前,来人颌下剪裁得体的美髯,看上去竟然半点老气横秋的感觉都没有,反倒带着一丝岁月沉浸的成熟,可语气带着冷戾和勃然大怒。
“你看看病床上的人,你看看姜彧被你弄成现在这副样子。”
五军兵马司的大都督魏修,视姜彧为自己亲子,又将他当成左膀右臂来培养,现在自己是踢到铁板了。
但谁让她脚臭,反倒把人给熏得半生不熟。
身后的魏修忽然问起,目光如狼似虎,手叉在腰间,一身精悍,像是囚困以久的猛虎要从锦袍中放出来。
魏修身后的管长淮接连站了出来:“这事情来龙去脉还未调查清楚,姜彧被害的真凶或许并不是她。江郁她又有多大的能耐,能进得了姜彧身三步之内。”
魏修侧身冲着管长淮道:“你还敢说,要不是你让江郁过来,姜彧或许也不会被吓到。”
江郁长呼一声道:“陛下,各位大人,我是真的冤枉。当时是管世子带我过来探望姜大人的,本想将他叫醒,可不幸的是,叫醒后却是见他忽然疯怔了。”
平瑄帝面色怒意稍减,却是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郁抿了抿唇,心下微动,抬头道:“现在仔细想想,或许是我在叫醒他的一些举动吓到了他,他这才忽然疯怔。
那么,既然可以以毒攻毒,那何不妨让我再试着唤醒他一次,或许人就忽然不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