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希尔薇已经吃完,向他说感谢的话时,郑吒才收回目光清醒过来,解决了没动几下的三明治以后,郑吒就带着希尔薇离开了这里。 涅芙依小姐保持着更为不爽的表情,目送两人离开,这使郑吒整个回家的路途上,背后都有着像是被什么东西舔了一样的阵阵寒意。 明明他的衣服都好好的护着背后,但他仍然不觉得这是错觉…恐怖...真是恐怖… 当然,这些其实都是他的自作多情。 希尔薇什么话都不说,这也是情理之中,不过用这种沉默来白白浪费掉回家途中这个完美的搭讪机会这种事…根本不符合老子的作风! 就算一个人住了这么久,这些技能他可是根本忘不掉呢… “呃…那个…希尔薇?你身上的这些伤疤是怎么来的呢?” 等等……老子在说什么呢… “果然很在意吗…主人…”希尔薇看着郑吒的眼睛,用极低的音量轻声说道。 不、我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是盐酸、他是这么称呼的。”她平静的说道,就好像是拿着报告单向长官汇报情况的士兵那样,丝毫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比起昨天的恐惧,现在的希尔薇会用一种麻木的、仿佛陈述他人遭遇的语气,来讲述这些可怕的过去。 “他说,如果我接受,就能得到好些的食物,这是他第一次给我选择的机会,我选择了拒绝,但他没有,他一杯又一杯的向我泼洒着这种药品,我紧闭双眼,才逃过失明的下场。而当天晚上…面包还是面包,水也还是水…” 郑吒只能静静的听,完全找不到任何说话的机会。只能选择沉默。但是捏紧的手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郑吒记得她的伤疤藕断丝连的分布在身上。不论是躯干,或者手臂和脸上,都有着这种暗红色的痕迹。普通人只把伤疤当作印记,偶尔看见带着巨大伤疤的人,也只是敬而远之,难得出现对此有着怜悯的人,也多半是因为躯体的丑陋而对其产生恻隐之心。 把这一切放在几个月、或者几年前,这些丑陋的印记可是血淋淋的伤口…它曾带给它的主人痛苦、绝望、恐惧,当这一切都随着伤口的愈合而烟消云散后,永恒的灾难,也就是伴随一生的耻辱,会让他不断的回忆那时… “说起来、主人您完全不会对我做这种事呢…起初我还以为您是讨厌我的…” “不!才不是!” 郑吒思索着不由自主的打断她。 “才不讨厌!我是喜欢你的!最喜欢了!” 一不注意就又把初恋时候的……谢特…不过没接触过伦理道德指导的希尔薇大概也听不出什么吧…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真抱歉…希尔薇... “我也是最喜欢主人了!”希尔薇带着激动的语气,几乎是郑吒之前音量的数倍,对郑吒离经叛道的“表白”作出了回应。 这是郑吒万万没有料到的。她已经如此信任自己了吗?明明只是同他生活了一天...这丫头真的很缺爱啊…… 郑吒一面暗叹,另一边却想起刚刚自己提及伤疤的失误。 “那个、伤疤的事,我一点都不在意…因为希尔薇是很可爱的啊!” 郑吒试图弥补些什么。 “谢谢…主人。” 希尔薇也冷静下来了。她好像对刚刚的大胆尝试而感到后怕,余下的回家途中,她再也不肯主动说些什么,不过,语气说是害怕,郑吒更愿意认为是害羞,当然,这同样也是他的妄想。 希尔薇的过往并没有根深蒂固的控制着她,能让人养成一种舍弃好的,而执著于追求旧东西的,大概也只有在荒岛上住了几十年的鲁滨逊。 仔细想想那个奸商也扮演了过路船长的角色呢,把希尔薇从荒岛带出来,回到欧洲,然后因为不适应而死… 不对,希尔薇可不认识什么土著人,这么说话真的太失礼了… 说到奸商,郑吒就想起那一整个袋子到钱啊…不过现在都是用纸币的吧?如果往哪个袋子里装金币…大概够我去非洲买块土地建国的了… 当然,我也确实做得到。 如果不是钱的话,这个重量不会是肥皂吧…搞什么…这个世界罗伯斯庇尔都死了几十年了…为啥会拿日用品报恩啊… 一定是现金了,我是说,真的是金。 兴趣使然,郑吒到了家中,便找出以前的商人给他的钱袋子。为了防止里面的东西摔在地上而失去形状,他每个动作都显得小心翼翼。 怕损坏物品所以郑吒小心翼翼的把手探进去,感觉摸到了什么,便把它缓缓拿出。 这个质感…不是虫子吧…肯定不是吧…什么虫子能这么沉? 可是不管怎么看,这都是只甲虫啊…当然不是真正的甲虫,只看材料的话,是用黑色石膏为原料,打磨成鹅卵石的形状以后镶嵌黄金、和一块硕大的蓝色宝石。 不过这巧夺天工的雕刻工艺真是惊悚...看看它的六条腿,好像真的能动一样…等等,真的能动? 郑吒一瞬间有了“它是活的”的想法,但是它并没有活动,仔细看看,原来是零件的杰作... 给希尔薇的玩具?那样未免也太奢侈了吧? 甲虫…黄金…蓝色宝石… 难道是埃及的东西?从帝王谷挖出来的? 我感到不可思议…那个奸商,难道是英国人? 法老王的诅咒? 这么说来,那个诡异的服装店的墙上,也挂着一面并不相称的木质盾牌,看花纹的话,大概是祖鲁人当年所使用过的。 现在的祖鲁王国早已不复存在,他们的村庄被摧毁,军队全部奋战至死。英国人从他们手上夺取的土地,英国人的非洲殖民地与德国人的非常靠近… 搞什么…不是诅咒我死就没有别的了么… “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