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的话一说完,胡诗韵的表情就不好了。
天呐,连师父都只能压制住的眼疾,她哪里有本事能治......
但既然已经答应下来了,就是硬着头皮也要上,总归是不能把病人赶走。
搓了搓手,给自己加油打气,随后给老伯搬来了一条椅子,自己面对着面坐到了老伯的对面。
“老先生,你能不能先把你的眼罩摘下来,好让我看看你的眼疾是什么样的?”胡诗韵小心翼翼的道。
“摘眼罩吗?”老伯逗趣的一笑,“好!都听小姑娘的。”
说着,老伯手里不知掐了一道什么手印,紧接着他左眼上的那块黑布突然发光了起来,原本看着破破烂烂,就好像随便从哪件衣服上裁下来蒙眼的眼罩骤然间变得不一样了。
在光芒的照耀下,一条条肉眼可见的金色纹路在眼罩上以不规则的线条密布散开,好像是一个枷锁牢牢的把眼罩贴在了老伯的左眼之上。
这是封印!没错,就是封印!
不仅仅常青,胡诗韵也一眼看出了老伯左眼上眼罩的不同。
那光芒愈加光亮,闪烁得人肉眼不可直视,且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压迫着心门,吓得胡诗韵一屁股跌回了她的座椅上,许久无法缓和过来。
“哈哈哈哈!——!”
那老伯见状开怀一笑,要不怎么说老小孩老小孩呢,此时的样子就跟捉弄到了别人的孩童一般。
笑声中,那左眼的封印终于有黯淡了起来,再往老伯的眼睛看去,只见那眼睛上的黑布仍旧纹丝不动的贴合在上面,老伯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摘下的意思。
“我这左眼让端木医师压制住了两次,怎么说他也是我的恩人,看在你们是他徒弟的份儿上,今日就不捉弄你们了。下次师父不在的时候切莫随便答应替人治病,你师父能治的病岂是你们也能治的?”
弄了半天,老伯一点儿也不傻,精明着呢,反而是对着胡诗韵和常青数落了一顿。
胡诗韵自闭了,从出神中缓过来后沉默的坐在椅子上,有些害怕的看着对面的老伯,一言不发。
这样子看起来可怜兮兮。
既然都已经被人揭穿了,常青赶忙道,“老先生,我为我们刚刚的鲁莽向您道歉,端木医师外出可能要很晚回来,但慧医馆中其实还有很多其他的医师在,要不要我送您到他们那里?”
常青是出于一番好意,谁知老伯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只找端木清,既然走了那就在这里等等吧,反正这眼睛疼起来回去了也做不了什么,跟你们两个小年轻处一处,还能让老爷子我开心开心。”
“那您先在这里歇着,我去泡杯茶来。”常青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房门,好奇的回想着这位老伯自始至终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
怪不得令他一直感觉哪里不对,就是那种与实力异常不符的气势,好似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个地阶武者,反而是什么深不可测的人物一般。
对了,皇帝!
如果要用什么比喻来形容的话,没有比皇帝更合适的了,那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态度,亲切却不失礼数,大气中带着睥睨众生的角度。
摇了摇头,常青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多半是自己想多了,姬氏皇族中有人得了病哪里用跑到慧医馆里,直接从慧医馆里召医师去宫中不就好了?更何况宫里还常驻着一位天阶八段水准的老医仙呢。
泡了杯茶回来,给老伯端上,胡诗韵依旧是那副表情,缩在凳子的一角委屈巴巴。
一开始那老伯还不在意,后来也不知是无聊还是怎么,注意力不知不觉的就被眼前的小姑娘吸引去了,看到胡诗韵反差的现象以及可怜的样子皱起了眉来。
“小姑娘怎么了?刚刚被老夫的左眼吓到了?”老伯询问道。
胡诗韵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了?突然跟转了性似的,刚才还热热闹闹的让人觉得心里舒畅,这会儿功夫已经变得跟个不会说话的木偶。”
胡诗韵抬起头来,“我早听人说,帝都城地下最大的势力夜枫是一群嫉恶如仇,讲义气率直有勇的侠义之辈,他们的老大叶晖华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谁知今日一见,居然是个倚老卖老连一个女孩子都欺负的坏蛋,哪里有老前辈的样子!”
“嗯?”
老伯怔了一下,尚好的右眼忽闪了一下,盯着胡诗韵看了一会儿,“你怎么知道老夫是谁的?”
胡诗韵撇了撇嘴,“这有何难,早听家里人说过,帝都城的宫里住着一位皇帝,地下还住着一位皇帝,那皇帝有一只左眼很厉害,据说见过的人都死了,所以平日里只能用一个眼罩来封着,别人却都以为他瞎了只眼。”
“就仅仅凭着这些?”叶晖华还是不肯信。
胡诗韵终于把委屈巴巴的面孔换了一张,得意的道,“仅凭这些只能确认三成,从老伯你身上时不时流露出的气息又确定了三成,最后四成嘛......是你老人家自己承认的,怪不得我。”
叶晖华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