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大陆一条直通入海口的河道上,一只小船以平缓的速度行驶着。 那船远观不大,凑近了看却也不小,内部五脏俱全,甚至连书房这样闲逸致的场所都有。 而在书房中,有一肤白貌美的男子正快速的执笔书写着什么,很快一封封信纸在其手中填满了字,装进信封中去。 屋外,又一男子推门走入,“就快要离开楚云了,这应该是你最后一批书信了吧,等入了海我的人可就也送不了信了。” 写信的男子抬眼瞧了下说话之人,“我知道了,是最后一批书信,里面但凡我能交代的事都交代清楚了,怎么做,就看他们自己了。” 说着,男子把书信全都交在了另一人的手中,后者看也不看,带着书信扭头转进了空间戒中,挂在了一只白毛鹦鹉的脖子上,对着窗外放飞。 “爹爹,昨夜你给异人城所写的信也放进去了吗?”门口,一个小女孩儿闯了进来,对着写信的男子询问道。 “放进去了,这怎么会忘,不过昕昕你该改口了,等到了大周大陆以后,可不能再叫我爹爹了。”男子温柔道。 小女孩儿不愿的皱了下眉,最后点头道,“爹爹什么时候改口,我就什么时候改口。” “这”男子一怔,摇了摇头,突然跪行了一记大礼,“陛下,臣记下了。” 小女孩儿看了看跪在自己前的男人叹了口气,转头走向了船中专门为她独自设立的房间。 这几人正是常青、钱昕和苏琦。 在那见到了苏琦,又得了他的人以后,常青联系着精神预兆中昕昕、芸芸和屈兴国的画面,仿佛找到了什么关键点,又想通了一些事。 随后常青开始连夜布置计划,准备在苏琦离开以前,把自己手上的东西尽可能的交付给屈兴国,于是乎才有了帝都青楼地下,尸鬼大军现的一案。 无论是尸鬼大军的出现,屈兴国等人在宫内的密谋,还是常青最亲信的西河晋与陆军钊等人的背叛,全都是在常青的授意下发生的,并且还都是他一手策划。 目的仅仅是为了在百姓中抹黑他自己的名声,让他有足够多的机会,把手中的权力一点一点,借由着突发的事故,放到屈兴国的手中。 而因为事出紧急,常青在把他的事安排给他联军中的下属之时,遭到了多人一致的反对,那些个竭力于捧常青上位的亲常派全都懵了,他们心目中的信仰居然一夜之间召集他们,商讨着如何把权力拱手让人的计划。 这如何让他们不惊。 但时间上已经由不得这些了,常青最后下达的命令是,即使他们不想要配合帮忙,但底线不能在他的计划中捣乱。 所以可以看到,在宫中发生的所有事,在帝都所有针对常青的言论与夺权的方案一一布局之时,常青的人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一般,在家中一动不动,成了一个个呆傻的木头。 其实等事到了最后,诸如聂延等人,也都看出了当中的端疑。 能在帝都中谋得一官半职之人,没有蠢笨的,更何况常青的计划实在布置的太急以至于内中粗糙,漏点重重,在忙乱之中兴许发现不了什么,而一旦静下心来,就会发现各种矛盾之处。 譬如西河晋、陆军钊两人,聂延调查过他们,他们是跟着常青从异人城出来的亲信,怎么可能是屈兴国安插在常青边的棋子? 又譬如事从始至终,常青的举动便犹如一头蠢笨的毛驴,为了几百上千个没用的尸鬼,不惜放弃自己的名誉。 再譬最终之战,哪怕是剿灭尸鬼的时候,常青都没有露过一次面,仿佛早已知道事败露,人间蒸发了一般。 还有诸如此类的多种可疑之处,屈兴国在拿到皇权以后不仅没有清洗朝中百官,反而提拔了不少常青手下的重臣,而以武安晏为首的一众臣子居然抗旨不接,起回了天武城等地,屈兴国不仅没有恼怒,反而派人追封了几人的爵位。 哪里有在胜利以后,不清晰敌寇党羽,反而一个劲的提拔的? 这些种种现象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全都错了,错得非常离谱,从始至终常青与屈兴国就一直都是一派的人。 聂延在猜测到这个可能以后,冷不丁汗流不止,又忍不住在感叹着常青的所作所为。 想竭力寻找常青的下落时,又得知了那大周使者居然在没有得到皇上的回应就这么离开了楚云,一下子连贯在一起,好似全都明白了。 常青常太尉,实乃大义之人,而他这所谓的肱骨良臣,却比不上人家的半根寒毛。 这份羞愧一直跟着聂延渡过了余下的半生,就连他离世后的墓碑上,都刻着“吾不如常青”的字样,令后人疑惑,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船上,常青凝视这窗外飞走的璃彩鹦鹉,一旁的苏琦走到边,“怎么,还是放心不下楚云。” “嗯,走得太急了,以至于很多事都没有料理清楚,虽然给联军的各方势力写清了来龙去脉,就只怕他们以我做借口对帝都发号的指令抗命不从,到时候少不了又要引起事端。” 苏琦撇了撇嘴,“这还是我硬给你拖了几天的时间,你还说急那我也没办法了,不过你这么聪明的人,我不信你没有给小皇帝留下什么后手。” “我聪明?”常青好像少见的听到了这种赞美,忍不住会心一笑,“这么说的话我倒是给兴国留了个更聪明的人,后面的事就全靠他了。”常青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宋凌的形象。 “好了,不提这些了,总之这一次的事多谢苏兄,咱们之间的人一笔勾销。”常青指得是他为苏琦治病的人。 可苏琦却不领,直言道,“哪里是一笔勾销,分明换做了你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