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侯夫妇当真是疼爱原主,这大半年过去,院子里的一草一木竟分毫未动,每日命下人细心照料。
院子里的下人见着他,纷纷行礼。
沈眠一挥手,道:“都下去吧,我要歇息片刻,莫要让人打搅我。”
下人们各个躬身退下。
沈眠忽然想起什么,唤道:“且慢,你们可知道,先前给小少爷教书的那位项先生,如今身在何处。”
有个长得机灵的小厮问道:“公子说的,莫非是天祺?”
沈眠颔首。
那人道:“天祺原先不是咱们府上的奴仆,他娘供他去私塾读过书,那年童生试,他还考了榜首,后来他娘去世,他为了葬母,才把自己卖进了侯府。
大半年前,侯爷赏了他一笔银钱,他便已赎了身,教小少爷学问是为了报答公子恩情,后来……他又说什么恩怨已消,如今人不在侯府内。”
不在侯府?
若不是不合时宜,沈眠险些笑出来,项天祺今日不在侯府,老侯爷要去哪找亲生骨肉。
沈眠又道:“那你可知,他如今去了何处。”
那小厮似乎有些好奇,为何堂堂侯府少爷,对一个教书先生如此在意,他也不敢问,只摇头道:“天祺一直想考个功名,他脑袋聪明,学东西快,如今应是继续求学去了。”
“不过,”那小厮又道:“天祺母亲的坟冢,就在咱们侯府后山上,他每年忌日都要去跪拜的,算起来,没有几日了。”
沈眠点点头,道:“你倒是机灵,去账房领赏吧。”
那小厮忙不迭应是,高高兴兴退下。
沈眠往屋里走,暗自琢磨,果然他这只小蝴蝶力量太小,扇不动剧情,到头来,项天祺还是会被永乐侯找到。
他拢了拢衣襟,推门而入。
才刚踏入室内,他被一道大力扣住,直接被人拖入怀中,环在腰间的力道大得惊人,他的脸颊被迫贴在男人坚硬结实的胸膛,感受着他稍显急促的呼吸,还有霸道的气息。
沈眠皱了下眉,忽然神色一凝,男人手腕上系着一根光裸的红绳。
熟悉,又有些陌生。
他勾唇一笑,唤道:“魏大哥,你回来了。”
少年的嗓音一如往昔,如山间最清澈的泉水,甘美,纯然。
男人沉默良久,沉沉应了一声。
“是,我回来了。”
他不曾料到,不过离开短短时日,会让怀中之人受如此多的委屈。
成王,竟用一个低贱的舞姬来折辱他,让他沦为全上京的笑柄。
他眼里划过一抹幽光,低声道:“淮儿,你可还记得,魏大哥问过你的话。”
沈眠点点头,道:“记得。可我还是不能跟魏大哥离开,父母亲族,我实在割舍不下。”
男人盯着他轻轻开合的唇瓣,心头燥热难耐,他太久没有碰他,如此近的距离,已然有些吃不消。
他低声应道:“你不必割舍下,日后,你想保护的人,魏大哥会替你看顾好。”
沈眠一怔,抬起眸,男人也正低头凝视着他,从他深邃的黑眸中,看不到一丝半点的玩笑。
“魏霆到底是什么身份?”
之前以为他皇帝派来的死士,或者大内高手,但听他的语气,好像有点不太对。
直播间陷入一片尴尬的死寂,过了许久,飘过去一句:
——已知条件不足。
沈眠:“……”
他看向魏霆,问:“魏大哥,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魏霆冷冰冰的脸上显出一丝浅淡的笑意,眼神极温柔,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只是,对你来说还太早。”
沈眠想,自己过完年,就只剩下八个月生命了,真的不早。
魏霆垂下眸,望入少年一双灵动的双眸,眉心紧蹙,似乎正在极力挣扎,沈眠见有戏,忙用专注的眼神鼓励他。
却见男人眉头一松——放弃挣扎。
魏霆抬起他的下颚,低声道:“你这样看我,我就当你同意了。”
同意什么?
沈眠尚未回过神来,便被男人堵住了唇,许久未经触碰的唇被轻轻含住,男人试探一般舔舐轻吮,缓缓入侵,搜刮甜蜜津液,被亲得实在太舒服,沈眠不自觉沉溺进去。
待一吻结束,他来不及喘息,便被男人蓦地抱起,压倒在榻上。
原主的身量不算矮,在男子中也算是修长,只是魏霆身材过于高大,他被男人轻易地嵌在怀里,捏着下颚继续索吻。
他的动作很急切,就连喷洒的鼻息都热得烫人,炙热的手掌揉捏沈眠腰间的软肉,甚至开始探入衣衫下摆,拂过后腰,小腹,乃至更私密的地带,少年似有若无的轻声嘤咛,似一团火点在他心头,烧得他理智全无。
倘若不是天气冷,沈眠穿得多,此时衣衫已经被他褪干净了。
今日侯府客人热闹得紧,这间院子倒是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