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溪提着食盒进来,靠在床边的格英冷冷一哼,转过头去不愿意看她。
“吃饭了。”云溪把食盒里面的饭菜一一摆了出来,然后过去解开格英手脚上的绳子。
“吃饭!”云溪推搡了他一下,格英踉跄着扑倒在桌边,把茶壶给撞翻在地。
宋轻云惊讶的盯着格英,滚烫的茶水溅到他赤裸的脚上,他竟然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没想到还是位硬汉啊!难怪嘴巴闭的紧紧的,有英雄气概。
“烫到没有?我不是故意的。”云溪觉得很不好意思,她没想到格英轻轻一推就倒,如此弱不禁风。
格英愤怒的看了她一眼,掸掸身上的水,然后坐在桌边,自顾拿起筷子,端起饭碗吃饭。
“王爷问你药丸的事情,我看你还是如实回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格英就像聋了一样,压根不理会云溪。
“格英,我救过你两次命,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云溪气得一把抓起他手里的筷子给扔出门口,只见格英毫不在意的用手去抓桌上的饭菜往嘴里送。
“你……你给我说清楚,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不就是怀疑你是南夷的细作吗?现在误会解开了,你有啥立场还端着架子?”
是啊,同样的话宋轻云也想问,一个小小的江湖郎中,靠着祖传的手艺卖些药丸,说难听点,也不知道能不能吃死人,靖王爷像他抛出橄榄枝,一般人都会欣喜若狂,恨不得磕十八个响头来感谢王爷的知遇之恩,这家伙可倒好,架子端的跟大爷似的。
格英喝了口汤,咳了咳嗓子说道,“你救我的命,我都记在心里,以后有机会一定回报给你,但是请你转告靖王爷,我是南夷人,不会为大周朝人卖命。”
“你哪只耳朵听到要为王爷卖命?王爷只是向你打听你的师父是谁,说出来有那么难吗?”
“都说了是祖传手艺,我师父自然是我家祖辈,他们现在都埋在黄土下,你们不信,可以去问个清楚。”
“噗嗤”,屏风后面传来一声耻笑,格英顿时涨红了脸,愤怒的盯着云溪。
“你们太卑鄙了。”
宋轻云从后面走出来,冷笑着问道,“我们怎么卑鄙?再卑鄙能比得上那些伤害你的人吗?我看你也读过几天书,不管是大周还是南夷,全天下能识文断字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知恩图报。”
“你、你是谁?”格英紧张的盯着宋轻云,半晌不确定的说道,“……你是靖王妃?”
都说靖王妃国色天香,貌美如花,眼前的女子有一双灵动的眼睛,似笑非笑,身姿婀娜,步履稳健,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敬意和紧张感。
“我叫宋轻云,我的夫君是靖王爷慕青岙。”
格英神色略有些慌张的问道,“不知、不知王妃躲在后面作甚?”
“我听说云溪把你给气昏过去,就想过来亲耳确定一下,一向温柔贤惠的云溪,是不是真有气死人的本事。”
云溪鼓着腮帮子低垂着头,格英尴尬的扯扯嘴角,“并不是被她气晕,是我身体不好。”
“你这话倒是实话,刚才我听了一会儿,明明是你伶牙俐齿,快把我们的云溪给气跑了,我也实在憋不住好奇心,就想听听你为啥这样对待云溪?”
“我……”
格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他有一半儿是故意气云溪的。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苏醒过来,第一眼看到云溪的时候,尽管云溪什么也没做,他莫名其妙的产生信任感。
这些话他说出来还不被当做登徒子?他格英是没大的本事,但是也有文人的傲骨,不愿意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可他执拗的性格却无形中伤害了云溪,本身救他就犯了大忌,多亏他身世清白,不然叫王爷查出他一丁点儿的劣迹,云溪都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如今好酒好肉招待他,还给他接骨疗伤,问他认不认识边境的那位老人,他竟然不感恩,不愿意回答,这不是救了一只白眼狼吗?
“格英,你说自己祖上是学医的,懂医术的人都有一颗心怀天下的博爱之心,王爷想把你留在身边,是想给你创造更好的发展空间。”
“蜀地气候宜人,山高水长,生长着许多珍贵药材,你何不留下专心研制你的药丸?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神奇,到时候就会有人慕名而来求药,你也不必风里来雨里去,像街头那些卖假药丸的人不被信任。”
不得不说,宋轻云的话很有鼓动性,格英诧异的看着她,嘴里喃喃着,“王妃娘娘……”
“格英,你好好考虑一下吧,靖王爷的人品想必你也听说过,当年与南夷打仗,也是因为南夷举兵侵犯我大周边境在先,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子,都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被杀戮而默不作声。”
“你是南夷人没错,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要有自己的主张才对。”
“……王妃娘娘,我会认真考虑你说的话。”
“这就好,我相信格英你会做出正确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