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云一时愣住,从未想过的画面出现在眼前,让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终于有人发现工坊里闯进陌生人,那人拎着酒壶站起来,摇摇晃晃来到轻云面前,满嘴的酒气。
“你们是干啥的?”
轻云往后躲了躲,掩着鼻子说道,“我找程管事?”
“程管事?谁是程管事?”
他回头询问一同喝酒的伙伴,其中一人吃吃笑着,“就是那个乡巴佬。”
宋轻云的眉头紧蹙,冷峻的盯着他们。
“那个乡巴佬滚蛋了,这里我说的算,你有啥事跟我说。”
“程俊去哪儿了?我只找他。”
“都跟你说了他不在,你是不是来捣乱的?”
宋轻云忍着怒气,“程俊不是这里的管事吗?你们应该是他手下做活的吧?大白天就敢在这里喝酒,就不怕他解雇你们?”
“呵呵,哪来的大尾巴狼?在大爷面前装大爷?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他程俊一个乡下来的小子,敢对几位爷指手画脚?爷叫他吃不了兜着走,打死他都不多余。”
“你的口气好大啊,请问贵姓?”
“大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马大菊,你有啥事就快说,别耽误我们哥几个喝酒!”
“好马大菊是吧?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你去喝吧,好好喝你最后一顿酒,我瞧着还吃卤味呢?好,你们接着吃,吃的饱饱的好上路。”
说完宋轻云就气冲冲的离开,她绕着整个工坊转了一大圈,没有找到当初守在这里的周兴一家人,更没有找到程俊。
就这种生产状态,是怎么向京城里提供卤味的?
房屋后面的排水渠裸露在外,清洗生肉避免不了有脏水,如果不修成暗渠,经过夏季高温曝晒,水质可能会变臭,招来蚊蝇等各种带传染病的害虫,同时也会污染附近的水井和庄稼。
外围如此,里面的操作间更是脏水四溢,生肉明晃晃的泡在污水里,上面爬满了苍蝇和蛆虫,臭气熏天,令人作呕。
宋轻云气得目眦尽裂,把后槽牙磨的咯吱咯吱响。
“阿福,你看,这就是你家夫人的工坊,是不是觉的很意外?”她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环顾四周后,带着阿福出了工坊,直奔湖边。
摆渡的年轻人坐在树下,看到宋轻云出来,赶紧迎了上去。
“老板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吗?”
宋轻云问他,“程管事去哪里了?为啥不在工坊里?”
年轻人支吾着说道,“我也不清楚,程管事有几天没来了,现在工坊里说上话的人是马大菊。”
“马大菊是哪里人?我跟他说了几句话,他的口气好大,压根就没瞧得起我。”
年轻人苦笑,“我听说马大菊有位亲戚在京城里做大官,工坊里人都怕他。”
“大官?多大的官?”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程管事虽然是东家派来管工坊的,但是强龙压不住地头蛇,马大菊总是带着一伙人来工坊闹事,久而久之,程管事也不敢管了。”
小伙子说的话未必全是真的,但是马大菊的嚣张轻云看的一清二楚,从湖边回来后,宋轻云坐在树下生闷气。
“夫人,眼瞅着天色不早,我们还是回去吧。”
“当然回去,阿福你去路边看看有没有马车?我现在一步也走不动,快要被气死了。”
阿福拦下一辆马车,用重金贿赂车夫将两人送到田庄,离着老远就看到飞扬的尘土,慕青岙带着几人跑了过来。
“你去哪里了?叫我好找。”发现轻云面色不虞,慕青岙目光看向一旁胆怯的阿福。
“王爷,夫人和我去了黄庄,夫人是被那里的人给气到的。”
很快宋轻云带着人重新返回黄庄,湖边摆渡的依旧是那个年轻人,宋轻云的衣服也没换,而且站在她身边的慕青岙太扎眼,年轻人紧张的看着她,不明白她还回来做什么。
“我没想到程俊会把好好的工坊管成这个样子。”船上慕青岙低声跟她说道。
“不,程俊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最清楚,他现在恐怕是遇到了麻烦,这边工坊都是他招的工,我就想不通怎么会把马大菊这种人也招上来。”
“你先不要着急,我已经派人去请高炳义和韩玄过来,他们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知道的话,为啥不去庄里跟我们说?若不是我今天来这里,都不知道工坊会是这个样子。”
慕青岙不说话,他没有脸说,工坊是老皇帝答应帮着建造,就算隐匿了身份,附近的痞子也该知道,有福满楼在背后撑腰,过来闹事就是死路一条。
很快小船划到对岸,那位年轻人局促的看着他们。
宋轻云突然问道,“你知道程俊住在哪里吗?”
年轻人惊慌的点点头。
“带我们过去看看。”
介于慕青岙自然流露的霸气,年轻人二话没说,带着他们绕过工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