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云不是那种把心思掩藏起来的人,有些话不问清楚,她会憋死。
“靖王爷,虽然我不记得怎么与你生了豆宝,但是生米做成熟饭,我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但是……我现在就想要个明确答复,你会娶我做老婆吗?”
慕青岙倒酒的姿势一顿,狭长的黑眸里闪过一丝苦恼与无奈,忽地唇边溢出一抹笑意,“你是怎么想的?”
宋轻云见他打太极,心中不免有些气愤。
“既然你不愿意说实话,那么我就把我的真实想法告诉你,我不能嫁给你,第一,虽然我是单亲妈妈,但是我的爱人他只能有我一个妻子,我做不到与其他女人一起分享丈夫的爱;第二,我想过田园诗意般的生活,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这些看着简单,实际上是王爷都不能给的。所以长痛不如短痛,王爷就当没有我这个人,放过我和豆宝吧。”
慕青岙清冷的脸上带着苦涩的笑意,“宋小姐,不试试怎么就知道我不能给你想要的生活?”
宋轻云愣住,半晌才冷冷答道,“就凭第一点,汪贱人,可是皇上赐婚与你,你非娶不可的人……”
轻云还要说下去,却发现慕青岙突然站了起来,帐篷内灯光昏暗,照在他脸上有浅浅淡淡的影,外面冷风吹过,带进来细细小小的飞雪,一落地上,便融化了。
“你若信我,我便会给你想要的人生,若不信……”
宋轻云的心猛地揪起,目光紧锁丰神俊朗的慕青岙。
“……没有第二种可能,你好好休息吧。”
他的脚步在门口顿足,转过身子目光灼灼的看向轻云,“……我给你明确答复,我不会娶其他人,你终究还是要做我的妻子,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转眼间,帐篷里空无一人,轻云缓过心神,低头一看,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壶温热的酒,酒香四溢。
时夜,一辆马车突兀的出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踢踏的马蹄声时轻时重,缓缓的行走,驾车人佝偻着身子缩成一团,并不驱使疲惫不堪的马儿前行,很快马车就偏离了正常的道路,不论人和马都不知道前方不远处是一处悬崖。
山里的寒夜冷得让人生不起任何活下去的欲望,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突然从帘子后面伸出来,木讷的看了半天,拍怕车门,想要提醒赶车人走错了路。
躲在暗处的几个黑衣人互相看了看,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得意,其中一人打了个手势后,几人飞快的靠近马车,就当他们举刀看向车厢的瞬间,假寐的车夫突然跳起来,一挥手,刀剑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时间女人的尖叫声,马儿的嘶鸣声和刀剑的碰撞声响彻山谷,黑衣人仗着数量优势,频频围攻驾车人。
纵使驾车人武艺再高,也不可能在兼顾车里女人的同时,保护好自己,很快他的背上和胳膊都被刀砍伤,殷红的鲜血滴落在雪地上,渐渐体力不支,他开始拼命的催动马车离开。
黑衣人左右夹击,不准马车跳转方向往大路上跑,其中一人突然刀锋一转,对着马屁股就是一刀,马儿吃痛,不顾驾车人的指挥,撩起蹄子朝前方奔去,没过多久就听到山崖下传来女人绝望的呼喊声,片刻整个山谷恢复平静。
呆愣住的驾车人一声长吼,扬起手里的剑拼命砍向黑衣人,终因寡不敌众让黑衣人跑的无影无踪。
摔死的马儿和车上的人,就像是山涧里长在低微处的野草,存不存在都无关紧要,也许会有人记起,但是想寻找到他们的痕迹,简直比登天还难。
用不了多久,等春暖花开,山涧的花草会因为有充足的肥料滋养,枝叶繁茂,花团锦簇,一切都会掩盖在泥土之中,随风而逝。
汪书棋得到这个消息后,冷笑了很久,她摩挲着腕上的镯子,冷冰的眼神睨向地上跪着的人。
“你老娘和妹妹都在我手上,接下来要做什么,你该清楚吧?”
地上的人明显的一愣,他惊愕的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汪书棋,“小姐,我等可是大人花重金请来为小姐效力,自然懂得生存法则,今晚之事大家都会守口如瓶,绝对不透露出半个字,小姐何苦要做过河拆桥之事?”
“呵呵,我只相信死人的话。”
跪着的人顿时火冒三丈,“蹭”的一下蹦起来,刚要发威,不想胸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紧接着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他身子剧烈晃着,痛苦至极,脸上的青筋都凸起来,惊悚的瞪着汪书棋问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说过,我只相信死人,你们也该好好上路,放心,你们留下的亲人,我都会替你们好好照顾,一直到死的。”汪书棋阴冷的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眼睁睁的看着汉子倒地身亡,眼皮子才跟着颤了颤,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飞一般的冲出屋子,狂吐不止。
“小姐,叫奴婢做这些事就好了,你何苦为难自己?”另一房间里金枝银枝冲了出来,一个递水,一个递帕子。
“呵呵,你以为我想把自己变成心狠手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