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平的马屁拍的四平八稳,随着他话音一落,靖王爷的眉眼间全是令人费解的笑意,他也偷偷吁了口气。 不过很快慕青岙的脸上就恢复以往的清冷,对愣在一旁的素衣吩咐道,“问问轻云她想吃什么,马上去清远府买回来,另外给农家多补些银子,我们恐怕要在这里叨扰些日子再走。” “王爷,边塞战事吃紧,我们若还在这里耽搁,恐怕……”素衣把几日的担忧脱口而出道。 慕青岙挑挑眉,不悦的看了眼素衣,“照我说的去办。” 那一眼饱含了浓浓的不满和警告,吓的素衣赶紧闭嘴,冷汗涔涔的退下去,到轻云屋里回话。 慕青岙训斥素衣的同时,刘延平也跟着心惊肉跳,坐如针毡,他偷偷抬眼去瞟站在慕青岙身后的江决,那块铁疙瘩跟他一样奔波一夜,竟然还能身姿挺拔,目光炯炯的守在一边。 好歹大家都是为同一个人效力,江疙瘩良心坏透了,就不会提前告诉他西屋那位夫人……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怎么能让矜持清雅的靖王爷,冲冠一怒为红颜? 西屋里,轻云忐忑不安的给有些起床气的豆宝穿衣服,因为怕自己装病被林许岙发觉,她几次都把衣服给弄错了,裤子套在脑袋上,或者脚丫子往衣袖里塞,疼的豆宝忍不住出声抗议娘亲的心不在焉。 “娘!”小子发现自己可爱的娘亲目光涣散,心疼的抓着她的胳膊使劲儿捏了捏。 轻云回神,呆呆的看着豆宝问道,“你干啥掐娘?” “娘,你怎么了?”豆宝仰着小脸,认真打量宋轻云。 “哦,没什么。”轻云使劲儿搓了搓脸蛋,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这时候素衣挑帘进来,看到豆宝也起来,忙不迭的抓起衣服伺候豆宝穿上。 “夫人,林大人说暂时留在村子里住几天,等夫人身体养好了再出发。” “什……什么?”宋轻云难以置信的看着素衣。她知道自己有些胡搅蛮缠,边塞还打仗呢,她矫情的不想去就拖延时间装病,没想到林许岙不仅没有戳穿她,还随着她心愿多住几日。 隐约觉察到什么,轻云的心底泛起一抹欣喜,不过很快就被别的情绪替代,有些烦躁。 “我知道了,替我谢谢林大人。”轻云哑着嗓子,低沉说道。 宋墨小朋友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看宋轻云。 很快她的烦燥就变成怒意,素衣端过来一大碗黑乎乎的汤药。 海碗,一只巨大的海碗,在轻云看来,这只碗完全可以养鱼了。 “干啥?这里面的是啥?”明知道是给自己煎的药,轻云还是抱着侥幸心理问道。 “夫人,良药苦口,你慢慢喝吧。”说完放下海碗,素衣逃也似的离开房间。 轻云想直接倒掉,可是一转头看到豆宝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当着孩子的面自然要做好榜样,轻云只好硬着头皮喝下去。 药是酸甜的,一时间轻云不知自己该生气还是生气。 晌午她还多吃了半碗饭,一抬眼发现素衣奇怪的看着她。 “怎么了?我脸上有饭粒子” “不是,夫人你食欲挺好。” 那么大一碗药全喝下去,不涨肚吗? 午后搂着豆宝睡觉,迷迷糊糊的听到外面有马嘶鸣声,借住的农家房子建在山脚下,独门独院,很少有人经过这里,怎么会有马蹄声呢? 轻云好奇的推开窗户向外打量,柴门口拴在两匹黑色的骏马,鼻孔里冒着腾腾白气,农家的男主人正抱着一捆草去喂马。 “素衣?”轻云趴在门口喊到,很快素衣推门而入,在她关门的瞬间,轻云听到对面屋子里有说话声。 “夫人,你叫我?”素衣看向她,问道。 “额,有客人?”宋轻云指指东屋,小声问道。 “是的,来给林大人送信的。”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的?”轻云面露惊讶之色,这么偏僻的地方都有林许岙的人? 素衣打量着轻云,心中同样诧异,她怎么觉得轻云压根就没生病,甚至比之前精神还要好。 “素衣?”见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轻云忽生警惕,阴晴不定的瞪着她。 “夫人,西北在打仗。”素衣想了想,直愣愣的说道。 一听到“打仗”这两个字,轻云的表情瞬息万变,忽然捂着胸口就开始哼哼起来,“素衣,你去忙吧,我再睡会儿。” 等素衣出去,轻云又坐起来,心里惴惴不安,总觉得自己的任性会拖累到林许岙。 他们果真在小山村里停留下来,每天林许岙处理完公务就会过来陪她说会儿话,豆宝会缠着他讲故事,他也不厌其烦,总是很有耐心的说些她都没听说过的奇闻异事。 林许岙越纵容她,轻云的心理压力就越大,第三日发生的一件事,彻底让轻云放弃装病,催促林许岙赶紧上路。 战事真比轻云想象的要可怕多了。 从第二天的后半夜开始,农家院里除了豆宝和这家的三个孩子睡的死,大人们都睁着眼到天亮。 这时候轻云才知道林许岙已经连着五六天没有躺下好好睡一觉,实在太累太乏,就合衣睡半个时辰起来,用凉水净面驱除困意,一个接着一个处理连续不断送过来的战情通报。 第三日早上天刚亮,出去抱柴火的农家大哥在山脚下发现一匹累死的战马和摔晕过去的男子。 得知送信的男子一连半个多月靠着雪水和冻硬的干粮支撑到清远府送信,轻云的心里十分难过,生自己的闷气,为了一己私利,可能让边塞更多的人无家可归。 如果林许岙留在边塞帮助靖王爷赶走胡人,这些前来送信的官兵也不会累的丢了性命,早点打完仗她也早点回刘家村,为啥这么简单的道理想不通?轻云陷入深深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