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云惦记着孙茂远的伤势,第二天吃完早饭后,就带着紫翎和素衣一起进城。 瘸腿张被蒋超踢吐血,杨郎中给开了汤药,轻云让他在家歇着,孟氏也不用去工坊做事,留在家里照顾,工钱照付。 所以赶车任务就交给素衣,轻云也没跟她客气,只是叮嘱她别再伤到胳膊,几人一路小心直奔月儿胡同。 轻云自责不已,她好像总是惹麻烦,也不知道孙家是不是后悔认自己做干女儿,到了门口,她局促了半天才下车。 她和豆宝被迎进后宅,孙茂远躺在大炕上,屋子里有浓浓的中药味儿。 “义父” 坐在炕边啪嗒啪嗒的掉眼泪,一旁的孙老夫人安慰道,“你义父没事,人老了不中用,脑袋磕破点皮儿,不要哭,没人怪罪你。” 孙家越是这样,轻云就越过意不去,老爷子黑着脸吓唬她几句,才叫轻云心里好受点,赵氏怕她想太多,就带她到自己屋里坐坐。 “你也不用太在意,爹爹一年要闹一两回这种事,人都说老小孩老小孩,爹爹就是不服老,去年和二叔逞能,还从树上摔下来过。” 赵氏捂着嘴笑,亲手给她倒了杯茶,“我听说昨日闹事的被官府的人给抓走了?还是刘家那伙人吗?要我说你干脆搬出来到这边住,你要是有意,我就让你大哥留心看看附近有没有宅子要卖。” “大嫂,多谢你的关心,我不想离开刘家村,进了城就没法开工坊,我总不能一点家业不给豆宝留,总得想办法活下去。” 赵氏看了眼低头摆弄手里铜球的豆宝,心里有强烈的好奇心,真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这种话轻云不说谁还好意思问 在孙家呆了不到半天时间,程管事突然满头大汗的找过来,叫轻云赶紧回去,刘家村的村民闹事,要推倒工坊和家里的房子。 轻云一听,急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想来是蒋半仙的话刺激了刘家村那些老家伙的神经,她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跟孙老夫人告辞后匆匆离开。 赵氏派人去绸缎庄报信,让孙泉带人过去给轻云撑场面,自己则是去了住在西南角小叔子的院子。 许氏正在绣一个扇面,见大嫂过来,忙招呼丫环看茶。 两人即是妯娌又是表姐妹,说话自然亲切,赵氏看了她的绣品,直夸绣的好。 “我听说轻云过来了,大嫂怎么没多陪一会儿?” 赵氏对自己这个表妹今日没去前头心里头有些不高兴,听了她的话不禁埋怨起来,“爹娘没有女儿,好不容易认了个干亲,你做做样子也得到老人面前露个脸,绣什么扇子啊?” 许氏低头,铰着手里帕子,“今天身子不利索,早上请安时娘知道的。” “我来跟你说一声,轻云那边出了点麻烦,你派人叫三叔过去一趟。” “大嫂,有大伯去就行了,又不是打架,去人多有什么用” 赵氏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打发身边丫环出去,语重心长说道。 “我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别瞧不起那个宋轻云,她能让爹爹另眼相看,自然是有番本事,你不与她交好,也别弄的冷淡,有你大哥在,还能亏待三弟不成” “我就是不想去逢迎那个女人,谁知道爹藏着啥心思为啥莫名其妙的认了个女儿?他就是没有女儿,不是有我们三个媳妇吗?那个豆宝说不定还是我们的小叔子,只有娘掏心掏肺的……” 赵氏吓的赶紧捂住许氏的嘴巴,惊慌的往窗外看看,小丫头们都在远处园子里说话,她才放下心回来。 “你啊你,小心祸从口出,这话要是被爹听到,你还有好吗?” 许氏撅着嘴巴翻了个白眼。 “我不跟你磨牙,快点派个小厮去给小叔子送信,就算点个卯也成,那种话打死也别再说。” 赵氏匆匆离开,后悔把表妹带进孙家,别看老爷子整天笑呵呵,老太太慈眉善目,心里都明镜似的,宋轻云的孩子绝对不可能是老爷子的,现在许氏动了这种心思,难免在日后不表露出来。她要是听自己的到好,若是一意孤行,将来自己必然会受牵连。 另一边,宋轻云火急火燎的赶回刘家村,直奔建在北山下的工坊。 门前被暴怒的村民围的水泄不通,素衣见状,刚要发力将人推开,忽然想起宋轻云不喜她的鲁莽,行动就迟疑了一下。 “素衣姑娘,请下手不要太狠,这些人都是手无寸铁的村民。” 素衣回头一笑,脆声答道,“好咧!” 她一下手哪有轻重识相的一见是那个残暴的丫头,老早就躲的远远的,有几个不长眼睛的被她推到一边,瞬间马车就停在几个带头要拆房子的老家伙面前。 刘喜贵依旧躲在人群里,他的儿子刘长柱得知族长要把宋轻云驱逐出刘家村,一早就过来给程管事送信,没想到他老婆张氏去找轻云,轻云已经离开村子去城里,阴差阳错的,两口子没能拦住族长,如今被绑在树下,视为村里公敌。 轻云看到被太阳晒的蔫头耷脑的两夫妻不由的生出一股恶气,他们欺人太甚,简直畜牲不如,以往她在村里受到的怨气就一股脑的喷涌出来。 “宋轻云你回来的正好,限你三天之内搬出刘家村,这家工坊充公,以后由长军主持,你建在河边的房子必须推倒,听清楚没有”坐在椅子上的族长先发制人,盯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宋轻云,脸拉的老长。 宋轻云竭尽全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你们凭什么分配我的家产这间工坊我可是在县衙里备了案,你们明目张胆的抢掠,咱们就公堂上见。” “你少在这里吓唬人,我告诉你,各村有各村规矩,就算县太爷过来,他也得敬我们三分,你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