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三嫂。” 紫翎赶紧扶着她起来,在她身后放了个迎枕,轻云微笑的看着两人。 “瞧瞧,瞧瞧,这小脸白得跟雪一样,大夫怎么说?他医术高明吗?都开了些什么药?”赵氏快人快语,只要有她的地方就十分的热闹。 轻云虚弱的笑笑,“可能是昨日在湖边吹了硬风,再加上这几日也没得闲,杨郎中术精岐黄,忠厚可靠,吃上两副汤药就好了。” “天可怜见的,我昨儿就瞅着你脸色不好,谁能想到那周围还有邪风,你好好躺下,我跟你三嫂坐会儿就走。” 她们坐在这里轻云又怎么能安生的休息,身边的豆宝知道她病了,也跟着闹起情绪,谁抱都不行,跟只软趴趴的小狗一样依偎在轻云身边,轻云生怕自己把病气传给他,让紫翎抱走,不料这小子放开喉咙大哭,赵氏和许氏手忙脚乱的去哄,屋子里就跟炸了锅一样热闹。 赵氏和许氏匆忙告辞,轻云才真正躺下来,豆宝委屈的趴在另一边,睫毛上挂着泪水,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豆宝乖,不是娘不抱豆宝,是因为娘生病了,不能传染给豆宝。” “娘……”豆宝发音不是很清楚,不过这就足够了,轻云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豆宝,一会儿紫翎给你喂饭,不可以不吃,你有力气才能照顾娘,知道吗?” 豆宝翻身坐起,含着眼泪点点头,慢腾腾磨蹭过来,把他最喜欢的铜球放在轻云身边,然后又挪到里边,“……玩!” 轻云笑着,眼泪止不住的流,“我的豆宝知道心疼娘了。” 紫翎端着药进来,看到眼前一幕,鼻子一酸也跟着抹泪,郭妈妈见状,赶紧去哄默默哭着的豆宝,“夫人千万别哭坏身子,小少爷人小心里都明白着,你这一哭他也跟着伤心,眼下要紧的是把病养好才对。” “郭妈妈说的是。”轻云擦了擦眼泪,人一生病就变得矫情,可是她心里清楚,若不是一股火,她也不会半夜发起高烧。 喝了药躺下,一直睡到翌日清晨,轻云感觉身子轻松不少,太阳穴没那么疼。 “小姐,你醒了!”紫翎轻手轻脚的进来,轻云这才发现儿子还没有醒。 “昨晚豆宝闹了吗?” “没有,小少爷还吃了一碗鸡汤面条,我只拍了他几下就睡着了。” 轻云看他面色红润,小嘴巴嘟着冒着泡,白白净净煞是可爱,于是忍不住笑到,“我看他早就醒了,在装睡呢。” 话音刚落,豆宝一骨碌坐起来拍着小手,大笑道,“娘!” 这个小活宝,没想到心眼这么多,怕自己吵到他娘就故意装睡。 等她彻底养好身体,孙家带信儿叫她和豆宝去月牙胡同住几天,隔日就派了辆马车过来。 马车驶过村中央的古树下,忽听外面有嘈杂声,轻云撩开帘子一条缝,正对上长柱媳妇的目光,张氏慌忙躲闪,轻云也是浑身不自在。 吵架的人除了刘王氏再无他人,老太太坐在地上鬼哭狼嚎,看到有车经过,竟然不顾马儿会受惊猛地扑过来,若不是赶车的死命拉住缰绳,轻云几人就会被甩出去。 “青天大老爷,我家长春冤枉,你得替他做主,他是被唐秀芝那婆娘给害的,他不是坏人,求你放了他吧。”王氏扑在车辕上要爬进去,吓的车夫挥着马鞭驱赶她,不料王氏力气太大,一把拽掉挡在轿厢前的靛蓝粗布帘子。 “大老爷……”王氏定睛一看轻云坐在里面,惊愕的张了张嘴,突然发疯似的跳上车,挥舞着手臂要打轻云。 “你要干什么?”轻云搂着豆宝惊恐的往车厢里躲,坐在门边的紫翎头发被王氏抓住,她疼的呲牙咧嘴,不知从哪里弄出一把青豆,悉数倒在王氏脚下,只见王氏脚下一滑,摔了出去。 “快点离开这里。” 车夫鞭子一扬,催促马儿快走,这一惊一乍就乱了套了,轿厢突然颠簸蹦起,紧接着外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马车轱辘从刘王氏的腿上压了过去。 惊魂未定的轻云在见到孙老夫人时,手脚还是抖的。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孙老夫人一把搂住脸色苍白的轻云,问赵氏道,“恐怕是病还没有好利索,快去请大夫过来。” “干娘,我没事,只是受了惊吓,喝点热水就好了。” 孙老夫人拉长着脸,对紫翎唬道,“发生了什么事,为啥没照顾好你家小姐” 紫翎忙把刘王氏闹事告诉了众人,轻云想到王氏那声惨叫就后悔不已,她不应该离开,如果王氏因此讹她,那就百口莫辩,任人拿捏了。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赶紧叫你爹回来,还有老大、老二、老三,都去刘家村评评理,我就不信这老婆子没人治的了她。” “干娘!”宋轻云吓的面如土色,哪敢惊动孙老爷子和三位义兄,若是这样大动干戈,不知会多讨人嫌招人嫉恨,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和豆宝都没受伤,这事就罢了,以后我出门躲着她点就是了。” 好不容易安抚住孙老太太,可是消息还是传到孙茂远耳朵里。 吃完饭,孙老爷子把她叫到屋里。 豆宝爬上炕,手里摆弄着孙浩的二儿子送给他的一个蝈蝈笼子,轻云就侧着身子坐在炕沿边上。 “我听你干娘说刘喜庆家的又找你麻烦了?” “干爹,当时也是个意外,我看着她精神异常,好在有惊无险,我和豆宝这不是好好的吗?”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谁知道那老婆子按的是啥心?明日我叫你大哥过去一趟,她若是敢讹你,有我给你撑腰,不用怕。” 轻云感激的点点头,到底是走南闯北的生意人,见多识广,一下子想到点子上,王氏完全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