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身着皮甲,头上裹着黑色的布冒,牵着缰绳,不过一会儿便是到了曹操面前。
只见曹操面色严肃,颇为郑重的对着那人说道:“派人告知远近村民父老,我奉天子明诏,出兵讨逆,与民除害,是不得已而起兵。恰逢麦熟之时,三军大小将校,凡过麦田,但有践踏者,斩首!军法严明,百姓可不必担忧,安心割麦。”
曹操这话刚是说完,其身边的许多将领也都是听见了,郭嘉,曹洪等人都是紧了紧手中的缰绳,生怕这坐下的马匹一个抽风就是马踏麦田,自己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喏!”
兵卒答应着,双腿刚是在马腹上夹了夹想要走,却又是被曹操叫住了:“慢!”
只见那人赶忙是勒住缰绳,转过身子看着曹操,只听得曹操又是说道:“使命甚急,汝自身亦当谨慎,遵守军令。”
“是!,驾!”
曹操这话说的极其严肃,让得那个兵卒的神色也是不禁一凛,赶忙答应着。
“主公严令,三军大小将校,凡过麦田……”
不多时,那名兵卒的声音便是响彻了整支曹操的军队,大小将领闻言,纷纷都是翻身从马上下来,一手牵马,一手小心的将小麦扶到一旁,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将这些比自己还精贵的粮食给糟蹋了。而整个曹军部队中,也唯有曹操,曹洪,郭嘉等一些最为重要的人物没有从马上下来,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自然是有人替他们干拨麦子这种事情,而他们所需要做的,自然就只是乘马正行罢了。
曹操骑在马上,一边捋着胡子,一边满意地看着身旁那些如履薄冰的兵卒。再望望远处,因为此行,曹操足足率领了两万余精兵,其下马匹更是无数,一时间,这路边竟是扬起了漫天飞尘。
曹操将一只手放在额上,朝着远处看去,只见远处的路上似是有些许多人影浮现,似是在坐着跪拜的动作。
“唉,奉孝啊,你看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曹操招呼了身旁的郭嘉一声,看了看他,又是指了指自己先前看的方向,问道。
郭嘉闻言,也是顺着曹操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可这尘土漫天着实是不好辨认,郭嘉也是看了许久才是对曹操恭敬地说道:“主公,如今这天下,英雄并起,所求的乃是天下;可这些百姓所要的不过是些安稳的日子罢了。”
郭嘉说着,又是顿了顿,不无感概地说道:“主公行军,却不扰民,还得他们些许安生,他们心存感激啊……”
“唉……”
曹操闻言也是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这乱世,难啊……这乱世,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啾!”
曹操正说着,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随即,只听的坐下马匹一阵嘶鸣,还不待曹操反应,只见曹操的坐骑受惊,四蹄翻飞间,竟是带着曹操就这般冲进了麦田之中。
“吁!”
“停下!你给我停下!”
曹操怒吼着,双手紧紧地拽住缰绳,可这人哪里是倔得过马啊,缰绳虽是一直被曹操紧紧地拽着,可坐下马儿脚步却是不停,直接是带着曹操冲出了十数米的距离才是渐渐平静了下来。
曹操回头一看,心中不禁是凉了一片,自己刚才经过的地方,不知是有多少的小麦被踩折踩断,那可是白白践坏了一大片麦田啊。
曹操沉默了,坐在马上不断地望着自己先前被自己踩坏的麦田,不远处的将士,曹洪,郭嘉,荀攸等都是纷纷下马,面色紧张的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而周围亦有不少的兵卒带着看热闹的心态看着曹操,想要看看自己这位主公该如何收场,毕竟,这还是他自己刚刚颁布的一条军令。
“行军主簿何在?”
突然,一道沉闷的声音划破了此时的寂静,众人都是看向曹操,唯有郭嘉一人朝着自己身后看去。
曹操话音刚落,便是见到有一个身着天蓝色长袍,蓄着小胡子的男人从郭嘉身后走了出来,冲着曹操恭敬地拱了拱手,说道:“司空。”
“我马踏麦田,该处以何罪?”曹操的声音又是响了起来,从语气中倒是没有听出有着丝毫情感上的波动,似是在诉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一般。
“这,这……”
这可把那行军主簿给吓坏了,他哪里是敢治曹操的罪啊,这吓的一时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转过脑袋看了身旁的郭嘉一眼,诚惶诚恐地说道:“司空怎可论罪啊!”
“唉……”
只听得曹操微微叹了口气,仰头望了望天,才是缓缓地说道:“我制法犯法,如不治罪,将何以服众啊!”
郭嘉等人都是紧张地看着曹操,而曹操刚是说完,也不曾停顿,便是从腰间将宝剑抽了出来。
“主公!”
“司空!”
“主公!”
曹洪,郭嘉,还有行军主簿等见曹操将宝剑抽出来,不禁是大惊失色,口中高喊着,就是迈开了步子,朝着麦田里走了过去,眼看着就要踏入麦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