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刃锋利。
但风刃也温柔,温柔至可以让人满怀着喜悦死去。
是的,一颗颗头颅乍起,还都喜笑颜开,因为他们认为七姑即便能迸发而出那一式惊人的虚幻掌印,也逃不脱师兄弟六、七人全力一击。
同样,那个少年傻逼似得盘腿而坐在豪华篷车帘布前,也很快身首异处,胆敢跟“日月门”为敌,胆敢不交出背上的大背袋,还敢屡屡口出狂言,唯有一死!
然则,他们是喜笑颜开了,可总觉得视觉不对劲,因为他们好似看到自己的无头尸身,无头尸身举着剑,一边往前冲,一边平滑脖颈上直喷血。
那血喷的,仿若艳阳下熠熠绽放的红玫瑰。
美。
太美。
太美啦!
能看到人世间如此美景,死也愿意!
是的,这美景成为他们喜悦瞳孔里的一道永恒……
继而,六、七具无头尸身,也终于目标一致地刺中七姑,只不过刺中的七姑却淡淡溃散,是残影,她的本体微风拂向一边。
就在此时,爆出查肖勐一道凄厉的惨嚎,他引以为傲的“剑劈铭山”竟然劈不爆那只淡淡赤黄色的虚幻掌印,反被虚幻掌印拍飞了手中之剑。
虚幻掌印余势不衰,仿若吞噬之嘴,径直吞噬而上。
查肖勐可以清楚地俯视到,自己的手没了,臂膀没了,急切间,整个身子也被吞噬,就在这最后的刹那,他发出了那凄厉的惨嚎。
惨嚎中有惊恐,也有不甘,因为他还年轻,因为他自封的江湖称号“剑光破山河”还有待江湖同道认可。
这一幕幕,本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可在某些围观的江湖豪杰眼中,却清晰如一幅幅画面,尤其近距离的那些已然掠起身的“日月门”弟子。
他们听到大师兄司先莱大喝“一起上”,他们就冲上了,不仅要围杀那少女,还要围杀那端坐在豪华篷车上的少年。
可惜,就这么一瞬间,当他们杀心顿起,尤其是要斩杀那少女七姑,就此决定了他们命运。
当然,他们不会想到这些,唯一的念头,就是要转身而逃,因为看到了大师兄等五、六个师兄头颅猛地离体而飞,继而,又看到二师兄被一只淡淡赤黄色的虚幻掌印,一掌拍没了。
“大师兄死了!”
“二师兄死了!”
“我滴妈呀,被小师叔他们害死啦。”
“敌你不过待我走也!”
混杂的惊恐声中,几十个“日月门”年轻弟子如惶惶丧家之犬,四处狂逃,但那阵微风还没刮完,继续地刮过去。
如影、如风的李尘,毫不犹豫地收割着一条条活生生的命,因为他们该死,居然敢对七姑动杀念!
这也是七姑第一次看到尘儿如此愤怒,哪怕硬闯虢郡城西城门那会儿,也没如此愤怒,更没如此把那些武元修为不俗的年轻武者,视若草芥似得收割。
附近不远处,退至官道路边围观的那些各路江湖豪杰,已然无法呼吸,他们看到了一个什么样场景?
那是单方面的斩杀,没有什么刀剑撞击,唯有无头尸身倒地“噗通、噗通”的声音。
声音惊魂。
声音令人胆敢。
声音令人喘不过气来……
某时,当一切仿若都静止了,才有人反应过来,走,立即走,有多远走多远。
那个少年太可怕,可怕至某些隐退江湖的老前辈都不是其对手。
几十个“日月门”年轻弟子竟然觊觎到他头上,他们不死?谁死?
事实上这些江湖人想错了,并不是因为“日月门”弟子觊觎李尘背上的大背袋,李尘就一一斩杀了他们,是因为他们对七姑动了杀念。
但凡惹到他李尘逆鳞的,哪怕追至天涯海角,也要将之斩杀,何况近在眼前?
杀完了,李尘没觉得自己过分,更没什么内疚,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弯腰捡起一把把玄阶剑,好东西,可以兑换不少金币。
至于七姑,也没责怪李尘居然一口气就杀光了四、五十个“日月门”年轻弟子,这些人该死,不仅仗势欺人,还颠倒黑白要抢尘儿背上的大背袋。
要知道那大背袋里的精纯红魔石,还有她七姑一半呢,居死于红魔石矿井下的那个江湖老者所说,每一块精纯红魔石,都至少价值千金!
这里的千金,相当七姑认知中的一千万枚金币啊,简直不敢想象。
“在想什么呢?”李尘收拾起四、五十把玄铁剑,抬头望到七姑在沉思。
七姑道:“我在想着,是不是该把精纯红魔石兑换一半,你这样整天背着,太显眼了。”
李尘摇了摇头,“七姑你傻,我可不傻”
“什么意思?”七姑问。
李尘道:“兑换一半的红魔石,那要兑换来多少金灿灿的金币啊?你带着那么多的金币,不是更显眼吗?”
“哦。”七姑恍然大悟,她柳眉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