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欢思量片刻,案子到这里有了进展。
许多事终于在她心中得到了印证。
华阳长公主面容平静,只见那少女起身向她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清欢急于查案冒犯了长公主。”
说完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几分的歉意。
徐大小姐急匆匆而来,听到她说了当年的事仿佛一下子豁然开朗,整个人看起来比方才要从容许多。
华阳长公主心中一动,徐清欢会忽然起身感谢她,显然是从她这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这个答案不仅仅她说出的那些有关聂氏的过往,还有她对此案的态度。
想及这里华阳长公主的脸彻底沉下来:“从上门求见开始,你都做了什么打算。”
徐清欢再一次向华阳长公主行礼:“臣女真的是沿着聂家女眷逃离京城时走的路线,找到了这里,正巧在官路上看到了长公主的车马,想起长公主的别院就在附近。”
华阳长公主道:“然后呢?”
徐清欢道:“然后臣女就猜长公主是否知晓一些当年的内情,可是长公主这些年一心休养,很少在外走动,即便女眷上门求见,多数都会被拒之门外,臣女想了想去,既然送不送拜帖已经不重要,不如就这样登门,反正我在聂夫人被杀的地方来回走动时,已经被长公主府上的管事发现,长公主定然知晓了我们的来意……
虽说我这样做礼数不周,但是……恰恰能看出长公主对此案的态度。”
华阳长公主沉着眼睛:“说的冠冕堂皇,根本从一开始就在试探我,我让你进门,至少说明我对针对张家这桩私运案有所了解,而且想要从你口中知晓其中一些内情,否则早就让人将你打发走了。”
这就是她一开始犯的错,关注一件事,自然而然就会有下意识的选择,她虽然没有说一句话,却已经暴露了她的想法。
徐清欢点点头:“臣女确然是这样算计的,长公主让臣女进门,臣女下一步就要弄清楚长公主是否与当年聂家的案子有关,于是在长公主面前失礼……”
华阳长公主冷哼一声:“从你刚刚进门开始,我就该将你撵出去。”
徐清欢脸上一红,竟然露出几分少女的憨态来:“长公主训斥的是。”
此时此刻少女看起来倒是很规矩。
华阳长公主道:“你在向我询问聂家那桩事的时候,就意有所指,若我果然与聂氏之死有关,或是站在张家那边,定然会以此为借口斥责你,将你撵出门去,你虽然被我责骂、怪罪也算得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
若我没有怪罪你,继续与你说话,就是对当年的案子存有疑惑,那么就有可能在这件事上提供一些帮助。”
徐清欢没有反驳,而是看向华阳长公主:“臣女斗胆才想出这样的法子,请长公主恕罪,臣女也是到现在才察觉,原来长公主早已经洞悉一切。”
华阳长公主道:“不要以为奉承我两句,我就可以既往不咎,您倒说说我洞悉了什么?”
徐清欢抿了抿嘴唇立即道:“您与聂夫人相识,自然知道一些聂家的情形,加之您亲眼看到聂夫人和孩子如何被杀,江知忆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您心中早有判断。
而且您还说,京城是个是非之处,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事发生,从前您还有兴致看看热闹,现在不想掺和其中。
这句话是在提点我,您早已经看透了一切,我们与张家争斗是我们的事,不要将您裹挟其中。
您认定我们是想要利用聂家的案子对付张家,江知忆和谭家人说不定也是我们事先安排好的。”
华阳长公主看向徐清欢的眼神饱含深意。
徐清欢道:“您跟我提起当年亲眼见到聂氏被杀时的情形,就是想要告诉我,我的伎俩逃不出您的眼睛,您早就知道我们在说谎,”说到这里她恳切地望着华阳长公主,“长公主,若臣女说,这一切真的不是安义侯府的安排您相信吗?”
华阳长公主垂着眼睛不知在思量什么,停顿片刻才道:“当年关于聂氏的传言很多,有人说她有养女,还有人说那养女根本就是她偷偷在外所生,聂氏每个月都会让人送些银钱和吃食出去,不过是给那些安养院流离失所的百姓。
我听说衙门里抓了个聂荣的养女,我就知道是有人假借聂荣之名故意掀起风波,没有说破只不过是我不愿意去管这些。
所以开始我才会对你说那样一句话,既然你都明白了,我也不用再多言,聂荣养女的事到底是不是你们的安排不重要,因为我并不关心。”
华阳长公主说着站起身来,显然是准备离去。
徐清欢抬起头:“臣女怀疑有人在背地里操纵此事,故意让人以为是安义侯府旧事重提想要与张家缠斗。”
华阳长公主微微迟疑了一下,却还是向前走去。
眼看长公主就要走出屋子,徐清欢看着华阳长公主的背影,开口道:“以后我什么事就要找我。”
华阳长公主听到身后少女那清脆的声音。
“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