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欢骑在马上,雷叔和徐青安、凤雏等人紧紧相随。
望着通向村庄的小路,徐清欢不禁觉得恍惚。
前世听说王允被害,她心中万分难过,在她心中王允帮助她为父兄申冤,是安义侯府的恩人。
如此清廉的官员,竟然死于奸佞之手。
王允死了之后,宋成暄回到了东南韬光养晦,再次出现在京中,他已是朝廷封的侯爷。
许多人,一旦在别人心中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就很难再得到扭转,所以即便宋侯威风凛凛,在她眼中不过是心狠手辣的奸邪小人。
重生之后,她才发现王允这件事上她恐怕没有识对人,现在有机会看清一切,她自然会倾尽所能,就算宋成暄在她心中依旧是个危险的人,她也愿在此事上与他结盟,毕竟他所具备的能力是她没有的,而她这个盟友,也会心甘情愿贡献自己的力量。
从凤翔到广平侯府,真的都是王允手笔的话,她当年便是一叶障目没能抓住真凶为父亲报仇,如今不妨新仇旧恨一起清算。
“找到了,”孟凌云擦了擦头上的汗,气喘吁吁地禀告,“就像大小姐说的那样,这里的人都不认识什么冼先生,他们只是叫他疯子。”
孟凌云都要怀疑大小姐是不是找错了人,那个人住的地方还不如猪舍,他屏住呼吸才走进那窝棚,好不容易才在角落的一堆腌臜里,找到那个“呼呼”大睡的人,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人摇醒还没开口说话,那人竟然从旁边找到了一根棍子,“噼里啪啦”地打在他身上,一副要杀了他的模样。
徐清欢点点头:“带我过去看看。”
“大小姐,您还是等一等,您毕竟是女眷,现在过去恐怕不合适,”孟凌云眼睛一瞄看到了世子爷,“先让世子爷过去说两句话,也许会更好些。”
孟凌云总算变得有些眼色了,知道什么时候该让他家世子爷出面。
徐青安雄赳赳气昂昂地下了马,整理了身上的长袍,他从小到大见过的先生不下百位,其中不乏有人对他横眉冷对,辱骂唾弃,他见过大世面,从来不害怕这些,这次必然也能手打擒拿。
徐清安转头看向徐清欢:“妹妹等着吧,不管他是什么人,哥哥一会儿就能与他说上话。”
既然孟凌云这样说了,定然是有他的道理。
徐清欢道:“那就辛苦哥哥了。”
徐青安大步向前,徐清欢准备跟在哥哥后面,却还是被孟凌云拦住:“大小姐,您还是离得远些,说不得一会儿世子爷就会将人引来。”
徐清欢不解:“到底怎么了?”
孟凌云压低声音,仿佛生怕徐青安听到之后反悔:“他……会咬人。”
孟凌云刚说过不久,就看到一个黑影追着徐青安跑了出来。
那人一头的长发将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长衫破烂,早就衣不蔽体,手上拎着一根棍子,劈头盖脸地向徐青安身上打去。
徐青安听到妹妹言语中对此人恭敬有加,不敢抵挡,更不能还手,只好奔逃。
“妹妹,你等一等,”徐青安大喊,“待他跑不动了,只能束手就擒,你再过来说话。”
本来是个让人看着揪心的场面,可看着哥哥逃窜的模样徐清欢忍不住笑出声。
这位冼先生的体力比徐青安想的要好,但还不至于能跑过他这个从小就上蹿下跳的纨绔,很快两个人终于安静下来,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也都散去。
冼先生累得像狗一般,趴在地上喘粗气,徐青安低头想去查看,却只见一口吐沫飞来,他向后一躲,那浓浓的粘液还是落在了他的前襟上。
徐青安胃里一阵翻腾,边跳边解衣扣。
冼先生却仿佛看到了多么愉快的事大笑大叫个不停。
徐青安不明白,这位到底能教他什么?这疯子能吐他浓痰,他若是吐父亲……那可就是在玩命儿。
徐青安刚想到这里,那位冼先生忽然从地上爬起,立即奔向他那处破院子,徐青安追过去,只见冼先生正解开裤子尿在黄土和煤末之中,尿完之后,他长舒一口气,竟然动手开始就着那些尿水团煤球。
徐青安终于知道冼先生身上那冲鼻的味道从何而来。
“走吧,”徐青安劝说妹妹,“你们先去找地方歇下,我来慢慢想法子。”
“来不及了,”徐清欢走上前,望着蹲在地上忙碌的人,“先生应当知晓我们的来意,我们是为……”
话还没说完,一团黏糊糊的煤土就掷在了徐清欢的裙子之上。
冼先生又咧嘴笑起来,脏兮兮的脸上满是得意的神情。
徐青安皱起眉头就要发怒,却被徐清欢按住。
徐清欢前走几步,伸出手去冼先生和好的煤土。
徐青安立即阻止:“这是用他的尿……”
在徐青安惊诧的目光中,徐清欢已经动手去团煤球,前世在北疆她见过外族的女人用尿水浸泡羊毛,为了能与他们和平相处,她也曾想试着去了解她们,所以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