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日子已经到了四月初,柳絮飘飞的时节了。漫天的白色柳絮如同四月飞雪,浪漫唯美中透着春天的生机。 这一天令和下学比较早,临近毕业,学校里倒也没什么正经的课程了,她正在准备北京大学的入学考试,想要报考她最喜欢的文学系。 回家的路上路过刘凤欣家,便想着去看看广和,这小子如今已经快满周岁了,正在蹒跚学步,成天咿咿呀呀的,更加逗人喜爱。 令和满心欢快的进门,却发现刘凤欣脸色不对,一双大眼睛红肿的像个桃子,对着她强颜欢笑。 “凤欣姐,你这是怎么了?”令和紧张又关切。 “没事……”刘凤欣本想掩饰,一开口禁不住泪珠子又掉下来。 令和见她如此伤心,想来不是什么一般的小事,便拉着她的手进了房间,在窗边的椅子里坐下。 “凤欣姐,这到底是怎么了?你这样我实在担心……你跟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刘凤欣抬起泪眼看着令和,伤心又无助,下定决心似的开了口:“令和……天虎他,他这些日子好像换了个人,以前在家总是贫嘴个不停,现在几乎没什么话,总是阴沉着脸,看着都让人心里发寒,广和都不敢凑到他爹跟前儿去……还总是奇奇怪怪的,好好的吃着饭,不经意就一个激灵的不吃了,夜里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睡着了也是噩梦不断……我问他什么他也不说,我就想着他是不是被什么惊着了,昨天去给他买了治惊吓的药,药熬好了,他怎么都不肯喝,硬说没用,我急了跟他争辩几句吧,结果他转身就走了,一晚上都没回来……他以前从没这样过啊!我真是担心,令和,我在家看孩子脱不开身,你帮我去寻寻他吧……”刘凤欣说着,又禁不住哭起来,令和赶忙拿出帕子帮她擦眼泪。 “凤欣姐,你先别哭,别着急,咱们好好想想,这事听着奇怪得很,必是有原因的,他这样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刘凤欣闻言也收住了眼泪,细想了想:“嗯……就是从他那次派人回来说要出城办差事,一去去了七八天,回来的时候整个人憔悴的不成样子,在家歇了两日……从那时候起就这样了。” 这件事令和是知道的,那天晚上都很晚了,副官来报信说冯团长办急事出城了,那时候令和还在这陪着刘凤欣,令和问他冯团长去几日,什么时候回来,那个副官支支吾吾的什么也答不上来,当时令和就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要照顾刘凤欣,便也没有多想,如今看来,这事肯定是有问题了。 “凤欣姐,团长他平时有没有什么关系好的同僚或者朋友,你认识吗?” 刘凤欣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从不带人来家里吃喝应酬,我也没跟他出去过,我也不知道他都和什么人来往……不过,常来家里跑腿报信的从前有个胡副官,这些日子是个新的郑副官。” 令和想了想,便起身准备出门:“凤欣姐,你安心在家照顾广和,这件事我去帮你弄清楚,有眉目了再来告诉你。” 听了令和的话,刘凤欣也安心许多,仿佛又有了主心骨,不再失魂落魄的伤心了,只是冯天虎一时不回家,她终归还是悬心不已。 令和出了门,便往司令部的方向去了。她边走边想着该如何弄清楚这件事。那个胡副官在南苑的时候她见过,虽然只是短短接触,但能看出胡副官为人谨慎,言语不多,心中有数,要想从他那问出什么,怕是不容易的。那个郑副官,她也见过,就是那晚来家里报信的那个人,这个人……倒是可以研究一下。 边想着,令和来到了司令部门前,跟守卫的士兵报了要找郑副官,便立在门口等着。正巧这天下午冯天虎被司令叫走了,郑宇自己在司令部待命,正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半睡半醒,忽然听说门口有位姑娘找他,心中纳闷,自己从来没跟哪个姑娘来往过,这是哪来的姑娘呢? 郑宇来到门口,看见令和,便觉得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了,那天在冯天虎家,天已经黑了,他又因为白天的事心乱,没太记住令和的模样。 “姑娘,您找我?……我们认识吗?”郑宇一脸纳闷。 令和朝郑宇甜甜的笑了:“郑副官,您不记得我啦?那天在你们团长家里,我们见过的。” 郑宇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那您找我什么事?” 令和笑着不说话,从书包里掏出一块大洋递给郑宇:“郑副官,您辛苦啦!这点钱不成敬意,请您喝茶……我是来取家信的。” 郑宇一头雾水,看看钱又看看令和:“什么家信?” “前几日你们团长出城办事,我托他帮我带回很重要的家信,他说交给你了,让我找您来取……怎么,信不在您这?”令和清澈的眸子看着郑宇,显得真诚又单纯。 郑宇闻言更糊涂了:“出城?……团长他根本没出城啊,哪来的家信……” 令和闻言似乎有些急了,眼神不满起来:“不可能!冯团长可是亲口说了,他把家信交给你了……郑副官,你不会是嫌这茶钱少了吧?……你这人看着一脸忠厚老实的,怎么连我一个小姑娘的钱都要讹诈?小心我告诉你们团长!” 郑宇感觉自己百口莫辩,汗都要急出来了:“这位姑娘,我真的没骗你!我这根本就没有你的家信……再说也不可能有你的家信,团长他根本就没出城,他那几天一直把自己锁在禁闭室里,怎么可能有你的家信?……” “你说什么?!”令和惊的瞪大了双眼。 “我、我什么也没说!”郑宇反应过来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