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余氏的一番话说出来,人群里的一个老者突然用力一跺拐杖,怒气冲冲道:“马余氏,你怎么如此说话,本就是族中的东西,我们何时来抢夺了?” “呸,”马怜儿抱着撬棍,朝着那老者吐了一口口水,怒道:“当初我哥中了举人,你们一个个死皮赖脸的来巴结我哥,把自家的田产挂到我哥名下,我哥没有收你们一份钱粮,可后来我哥一出事儿,你们一个个就翻脸不认人,连同着我家的那几亩地都给抢去了一大半,现在我哥去世了,你们是不是就想着连我家这老房子都给抢去?你们是不是人啊!” “马怜儿,”人群中另一个老者突然吼道:“你哥当初丢进了我们马家的脸,根本没资格入马家祠堂,如果你想你哥死了都没脸面见列祖列宗,你就再给我泼妇骂街一样骂一骂试试!” “你……”马怜儿咬了咬牙,闭上了嘴。 她真不愿意哥哥死了都去不了宗祠。 马余氏心头升起一抹悲切,恐怕,她们孤儿寡母真的要无家可归了。 “咳咳” 族老用力的咳嗽几声,满意的点了点头,装出一副慈祥的模样,对马余氏说道:“马余氏啊,世联也是我的晚辈,他如今去了,你们孤儿寡母守着偌大的宅院和那么多土地,也肯定忙不过来,所以我们才……” “呵呵,”马余氏发出一声冷笑,道:“不劳烦族老费心,我相公如今尸骨未寒,你们就来如此做,你们真的有把我们一家子看成马家人吗?” 族老愣了一下,然后便是恼羞成怒,狠狠地将拐杖杵在地上,这时,旁边有族人就冷声呵斥道:“马余氏,你别给脸不要脸,若不是族老慈悲,这马家村可有你一介妇人说话的地方,若你不识趣,就将你赶出去,还不跪下给族老道歉!” 马余氏浑身一震,气得泪水直接滚了出来,哭道:“相公啊……” 一声悲呛,凄惨清冷让所有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霜。 那几个族老对视了一眼,一个族老站出来,说道:“马余氏,我们族中也不是说不管你们,只是让你们搬到村尾的那个老宅去而已,至于你家的土地,我们也会派人帮你们耕种……” “对,”有族老帮腔道:“况且,马怜儿也大了,等到嫁了人,也可以帮你把你儿子带大,更何况你也还年轻,何不改嫁,我马家村的青年才俊也不少。” “呸,你们这群老不死的,”马怜儿突然愤怒吼道:“你们是为你们那些找不到媳妇儿,打光棍的儿子来逼我们嫁给他们吧,我告诉你们,就算我和我嫂子饿死都不会嫁给你们家那些不成器的东西。” “马怜儿,你狂妄!”有人被戳穿了心思,恼羞成怒之下就伸出手准备打马怜儿。 马怜儿也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族老的一巴掌打过来,愣住了,眼看着就要落到脸上,一声暴喝响起。 “住手!” 一直没说话的颜伯突然冲了过来,腰间的腰刀“刷”的一声被抽了出来,一刀挡在马怜儿面前。 明晃晃的腰刀,泛着冷光,吓得那个族老急忙收回了手。 “你是什么人,我马家的事儿,你有什么资格管?”那族老大喝道。 “我是什么人,”颜伯皱着鼻子,怒不可竭,说道:“老子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狗东西。” 颜伯指着马世联的棺材,吼道:“马大人为了百姓,血战沙场,为国捐躯,如今,只剩下一捧骨灰回来,留下几个孤儿寡母,你们这些人居然就要如此逼迫,你们简直就是畜生都不如!” 颜伯的话,让所有人都安静了。 他们真不知道马世联这几年在外面到底是干嘛的,当初马世联因为被一些原因,被剥夺了读书人功名,一怒之下跑到京城去准备告御状,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现在颜伯突然说马世联是浴血疆场的英雄,倒还真把他们给震住了,但只是一瞬间,就有人反驳道:“别听这老东西胡说,马世联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上战场?” “特娘的,”颜伯也不想多做解释,提着腰刀,怒吼道:“来啊,谁敢往前一步,老子今天就砍死他!” 颜伯毕竟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那一身气势也不弱,一时间还真没有敢动,那族老皱了皱眉,给旁边两个青壮年递了一个眼色,轻声道:“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你们怕什么?” 得到了族老的命令,那两个青壮在地上捡了一把锄头就走了进来,他们也的确不怕颜伯,毕竟,颜伯的年纪在那里放着。 然而,颜伯突然一刀劈出去,速度快得惊人,一刀直接就砍在一个青年手臂上,然后反手一刀又劈在另一个青年肩膀上。 两声惨叫,一地鲜血。 那个青年疼得哭爹喊娘,鲜血像是流水一样直冒,把其他人都给吓住了,没人想到颜伯真的敢砍人。 颜伯提着刀,一滴滴鲜血落下,他沉声道:“如果不是看在马大人灵堂前,老子刚刚就两刀砍死你们了。” 那几个族老也被颜伯的凶狠给吓住了,指着颜伯,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敢如此,你……” “你什么你?还不给我滚,信不信老子又来砍你们几刀!” 颜伯举起腰刀作势就要去砍人,吓得那些马家族人急急忙忙全部都一溜烟给跑了,很快就离开了马家的宅院里。 看着族人离开,马余氏直接跪在了马世联的棺材前,哭道:“相公,你看到了吧,你走了,现在留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啊?” “嫂子!”马怜儿扶住悲痛欲绝的马余氏想要安慰一下,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一时间竟然也跟着哭了起来。 颜伯把刀放回去,说道:“马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