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牢房转角的狱卒将左伯等人的对话回给了张景瑄。张景瑄沉默久久,才叹了口气,道:“有种人,永远只活在自个儿的逻辑里,一辈子都出不来,不知造成多少痛苦,多少悲剧。”
“国公爷,小的听那小子的意思,他还有个弟弟?还真是靖国公老人家的……”
张景瑄瞄了狱卒一眼,那一眼淡淡的,却满含警告。
小狱卒一惊,忙作揖,“是小的多嘴了。”
“继续盯着他们。”
张景瑄道:“你先退下吧。”
“是。”
是夜,张景瑄又敲开了红袖楼的后门。
不过今日红袖楼的人不唱忐忑了,都唱起了好日子。
知府大人不但没找麻烦,没吃霸王餐,而且还按规矩给了夜宿费,还给了两个姑娘赏钱。
除了要求他们闭紧嘴巴,弄几个小菜外,甚至连沐浴都不用他们伺候,只需提水看好门就是了。
得了好处,又想巴上镇国公的大腿,本就心思灵活的红袖来了精神。
这位主看来是想借她的楼子避一避。至于有什么要让这位主都避开的?她也不傻!今日上街打听了下,听说昨个儿有大人的亲戚来了,还带着个小孩儿……
想起这位大人未婚,再想想大家族里的那些把戏,红袖感觉自己找到了真相。
琼州虽穷,可她这红袖楼可不小啊!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她可是见过世面的老鸨子,大门深宅里的那点龌蹉她不懂吗?
这靖国公没儿子,女儿自己还有爵位,还没嫁人,换作自己也得想法过继儿子啊!不然,这爵位无人继承不就白瞎了吗?只是这位知府大人恐怕正因为至今未有人相娶而不好过呢,这会儿抱着孩子来过继,这不是添堵吗?
所以这才要躲啊!亲戚也不好直接推辞了,所以往青楼一躲就安全了!至于为何要躲青楼?也简单!谁能想到大姑娘会来青楼啊?!
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红袖感觉自己的智商又回来了,得意之余,也盘算开了。
这大人怕是要躲几天,总不能就穿一套衣服吧?所以,今个儿就上街让人比着她老人家身量买了两套男装以及女儿家内里的衣服。
知府大人来时也穿的男装,所以买男装应合她心意。然后这大人还会弹琴,只是琴技有待提高,所以将楼里琴技最好,相貌最好的乐师拉来,陪大人练琴。
女人看女人有什么看头?知府大人为了百姓每日操劳,多辛苦啊!还有恶心亲戚来趁火打劫,怎么着也得寻个顺眼会说话的郎君陪着说说话。
至于名节?
呸!
别的女人这样做得千刀万剐,但知府大人是一般的女人吗?想想知府大人,她都心酸哟!
这些臭男人整天说娶妻娶贤,可哪个真爱贤了?还不是喜欢看脸?这知府大人文武双全,只是长相不够柔美,性子比较直爽罢了,结果呢?男人们都避如蛇蝎啊!
这好的姑娘到现在都没人提亲,真替大人心酸哟!不行,怎么也要让大人在这里好好放松放松,再添个会说话逗人乐的乐师陪着!
于是,在红袖有意的安排下,左弗今天过得挺舒心。当然,乐师就算了。从红袖那精光闪闪的眼里,左弗感觉还是不要吃这孝敬好,不然以后铲除起青楼来,可就落人话柄了。
而张景瑄进来的时候,左弗正在和几个闲着的姑娘们交流护肤心得,望着这一幕,张景瑄感觉有点梦幻。
左弗这人……
当真没什么阶级意识吗?下田跟农民打成一片也就算了,毕竟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身为女子和一群青楼女子也聊得火热,这真出乎他的意料了。
而且见她神色,完全没有鄙视的样子,似乎就是在跟一群普通女子交谈而已。
这年头青楼的姑娘都不容易,不是被拍子拐来的,就是被家人卖了的,所以左弗对这些姑娘一直都很同情。
见英国公来了,谈得正高兴的姑娘们忽然收敛了起来,不是每个国公都像镇国公这样的,而且男人们虽爱来这里,其实在心里也是最鄙夷她们的。
“沐年兄来啦?”
“云舒,我有事跟你说。”
“好的。”
左弗笑着道:“姑娘们,给英国公上壶好酒,添副碗筷吧。这化妆护肤的心得,我们晚点再交流。”
“是,大人。”
一群姑娘走了。
张景瑄坐了下来,将左伯的话复述了一遍后道:“云舒,我说话直,你听了别不高兴。我觉着他可能真是你弟弟……”
“不是。”
左弗淡淡道:“若他真是我弟弟,我娘不会不给他娘名分的。”
张景瑄诧异,“女儿家为夫君争风吃醋乃是常事,你为何如此肯定?”
左弗笑了,“我娘跟我爹当了几十年的夫妻,我爹是什么样的人她比我还清楚。面上看,我爹似惧内,可若无喜爱又何惧一女子?再者,我娘面上看着凶,其实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