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议论纷纷,而王巧生走上公堂跪下行礼后,便道:“大人,小人肚子上也有花纹,小人以前肥硕,后来逃难时瘦了,小人愿在公堂上展示。”
左弗点点头,王巧生起身,拉开自己的衣服,一群百姓惊呼了起来,“真有花纹!”
这年头百姓都是瘦的,所以不知肥胖纹也正常。这会儿,王巧生拉开衣服后,他们都惊呆了!
男人总不可能生孩子吧?
左弗示意王巧生将衣服穿上,然后道:“诸位可看清楚了?这孕妇怀子,肚子撑大会有花纹不假;可这人若是胖了一样会有花纹,所以这杜二娘并非婚前生子,而是因肥硕所致。”
“呀!那杜二娘岂不是被冤枉的?”
杜二娘与杜王三眼泪直流,连连磕头,“谢大人,谢大人,大人!青天大老爷,小民给您磕头了!”
“可,可这……”
何柏氏弱弱道:“她,她也没见落红啊……”
“何柏氏,你刚刚没听县丞说吗?这女子即便是处子也可能不落红。我且问你,这等事羞耻不羞耻?”
“自是羞耻。”
“那便是了。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若不是极度冤屈,杜二娘为何一直要自揭伤疤,一次又一次来告官?她为了嫁作你何家妇,宁可忍受饥饿,硬将自己瘦下去,如此诚心诚意,你们竟还怀疑她的贞洁吗?!”
左弗说话间口气已严厉起来,“再者,就算杜二娘失德,可你们也不可侵占她的嫁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两者不能混为一谈!现在本官判令你将杜二娘家产交出,并赔偿杜二娘精神伤害费二十两!”
“啊!”
何柏氏瘫软在地,“大,大人,二,二十两?我,我们农家人……”
“哼!”
左弗一拍惊堂木,道:“杜二娘家颇有资产,仅陪嫁田地就有上好水田二十亩,旱地十亩,金银首饰更有十件之多。这十年时间,你家过得是蒸蒸日上,而杜二娘家却因此事沦为乡邻笑柄,杜王三辛苦一辈子,走街串巷攒下的家当也因打官司被消耗一空,其中族人更以此侵占其田地,你看看你,穿着绫罗绸缎,而杜二娘却是布衣累布丁,你现在却告诉本官你没钱?
二十亩水田,十亩旱地一年产出多少?勿要多言,若有不服大可上京敲登天鼓,本官绝不为难!!”
“青天大老爷啊!”
杜王三大哭,“青天大老爷啊!谢大老爷,小的给您立长生牌位,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啊!”
父女二人抱头痛哭,一群百姓也不由动容。
“没想到此事竟是如此曲折,这杜二娘不容易啊!”
“这么简单的案子怎到今日才破?”
“肃静!”
左弗又拍了下惊堂木,继续道:“杜王三你且拿上本官判书,与族人协商,退还部分田地。”
顿了顿又道:“虽说你女儿是被冤枉的,可这些年你杜家女子因此受牵连的也不在少数,也应适当做出补偿。”
“小人晓得,小人晓得,小人不要了,小人不要了。”
杜王三连连抹眼角,“老婆子走了,大女儿早夭,如今家里就剩下我跟二娘还有大郎一家子,何家若能退还我们嫁妆,我们一家日子就好过多了。”
左弗笑着点点头,“我刚听杜二娘说过,其兄与其嫂对她极好,这些年多亏他们不嫌弃,也愿养她终老,家和万事兴,如此甚好!”
要在后世,左弗这么判非给人骂死不可。可在这年头,如此安排却是让人满意。毕竟,现在是宗族社会,若是左弗强行将杜家族人的田地要回来,那以后杜二娘一家子在杜家村更不好过。
现在杜二娘洗刷了冤屈,那些族人面子上也不能再太为难他们,适当还得退出点田地,虽然结果未必有多圆满,可在这个制度下已是相对妥帖的处理了。
“我,我不服!”
何盘大忽然叫了起来,“我这些年也受了不少白眼,嫁妆可以还她,可这精神伤害费是什么东西?从未听过还有……”
话说到这里忽然戛然而止。堂上县太爷此刻已是冷了脸,那睨着他的眼神显得十分冷。他哆嗦了下,这才想起,这个和气的县太爷再怎么接地气那也是父母官,想捏死一个小民易如反掌,自己若不负判决,恐怕没好果子吃。
“杜二娘因你无知受了多大苦楚?”
左弗缓缓道:“一个女子名节受辱,苦苦熬了十年,人生又有多少个十年?二十两多吗?我让杜二娘给你二十两,判你十年牢狱你可愿意?你或许想,两者不能相提并论,呵呵,不错,的确不能。因为坐牢都比这舒坦些,起码不用受人指指点点,人言可畏,这四字你可懂?!”
左弗的口气已严厉了起来,“你若不服,本官还是那句话,大可上京敲闻天鼓,本官绝不阻拦!”
说罢便是一拍惊堂木,道:“此案了解!相关人等且退堂!”
顿了下又道:“今日可还有乡民要告官?”
见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