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了这份上,史嬷嬷自知拗不过他,“姑爷想看,奴婢这就将信物交给你。” 楚南晞弯了弯唇角,她神情平淡,不过平淡中,反愈见讽刺意味。 史嬷嬷还不明白,在她连续问几个问题时,破绽既出,败局便定。 甚至于,一块双鱼玉佩将楚安怡也牵扯进来。 没看见她父亲愤怒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吗? 没看出她父亲目光深沉压抑吗? 楚南晞心里轻嗤一声,垂着羽睫,半分也不关心此刻落在楚国公手里的玉佩。 “史嬷嬷带来的信物,果然——与众不同。” 楚国公语声沉沉,听似平常,实则暗含咬牙切齿。 “七舅爷与史嬷嬷远道而来,一路风尘仆仆,实在有心。”楚国公漠然扫过二人,侧首吩咐长随,“请他们下去稍事歇息。” 听着他咬重请的字音,在场一众,人人皆懂他的弦外之音。 “七舅爷,史嬷嬷,这边请。” 明远威与史嬷嬷被下人强硬请下去。 “老爷,”明香苓心里飞快权衡着,横竖如今已经惹了他疑心,还不如趁着这局面再搏一搏。 暗地咬咬牙,她悄悄扯着楚国公袖子,低声道,“不管怎样,南晞的身份如今都难证实,今天这宴会是不是?” 她的意思是即使南新图夫妇确实有过另一个女儿,但这也不能证明楚南晞就非他们亲生。 而史嬷嬷带来的信物虽有作假之嫌,但这与楚南晞的真正身份,却是两码事。 楚国公神色变幻。 怀疑入了心,要消除可不容易。 当然,明香苓的声音压得十分低,除了楚国公外,别人只看到她嘴唇在动,压根听不清内容。 楚南晞唇畔噙了抹浅浅冷笑。 她不用听内容,也能猜出明香苓向她父亲进什么馋言。 见楚国公沉吟不语,虽面露怒意,眼中却隐含犹豫。 明香苓心里窃喜,暗想她这把赌对了。 今天这些事,虽功败垂成,但好歹也在他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 “老爷,事到如今,这样不清不楚的拖着,就算南晞确实是老爷的骨肉,这样对她也没有任何好处。” 明香苓兀自在心里盘算着,一边柔声劝道,“还不如索性一次当众将这事弄个清楚明白。” 楚国公缓缓开口,“你说,还有什么法子?” 明香苓心里一阵激动,面上却不显,还作势考虑了一会,才道,“我听闻古人多用滴血验亲的法子来确认亲生骨肉。” “如今也是无法,我们不妨效仿先人一回。也省得日后南晞遭人议论,反而更委屈她。” “老爷觉得这法子可好?” 楚国公权衡一下,点点头,“也好。” “今天既邀满府宾客,这事也该给他们一个交待,恰有机会让他们当一回见证。” 说罢,他召了楚东阳楚南晞等人,宣布了刚才商议的决定。 明香苓见状,扭头含笑吩咐下人准备验血需用的东西。 楚南晞瞥了眼近前几人,心里暗自冷笑,前世到死,都没有闹验血认亲这一出。 而她前世到死,才从楚月裳嘴里得知自己原是真正的国公嫡女。 想必以华承夙的谨慎与城府,早就暗中查明她的身世了。 那个男人前世瞒了她一辈子,利用了她一辈子,到死都没有告诉她。 现在呢? 华承夙对她的身份是确认还是怀疑? 不待楚南晞留意华承夙的反应,下人已经将清水、匕首、脸盆等物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