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办过饯行宴后,楚显带着秋姨娘,低调往荆县赴任了。 其下所有子女都留在京中服侍嫡母,因为周氏照顾幼子本已心力交瘁,再加上楚显突然遭贬谪外调,她承受不住压力,一下子病倒在床。 “这下,侍母至孝的楚五小姐名正言顺留在京里。除了服侍母亲,还得照顾幼弟,果然——” 楚南晞得知这个消息,就意味深长地笑了。 表面说得再冠冕堂皇也不过做给别人看的,实际原由么,就算再有周氏这一病做遮掩,楚南晞或者其他人,谁能猜不到几分。 “可惜了!” 红枫很懵懂,完全不明白自己主子唏嘘惋惜什么。 楚南晞确实遗憾得很。 一是遗憾前段时间阖府上下一夜被各种尸首占领时,只弄死了楚月裳的爱宠小猫一只。 二是遗憾,她二叔楚显这次贬谪外调,竟然没让楚月裳吃上什么苦头。 如果楚显外调的公函迟些再下,她未必没有办法将楚月裳也远远弄出京去。 可惜,这件事实在太过仓促了。 楚南晞虽然对此深觉遗憾,不过感慨一句便将此事揭过。 帝都第一美人么,留在帝都才能保住这荣光无限的称号。 楚月裳留在帝都也好,她收拾完明香苓母女之后,接着就该轮到这个心思深沉的堂妹了。 那张美人脸总在眼前晃,她就是想忘,也没法忘得了前世债今生怨。 随着楚显离京,楚国公府似乎暂时平静了一段时日。 楚雪色大概被楚南晞那一刀震慑住了,短时间也不敢再出来作怪。 而楚月裳,似乎想明白其父被贬出京是怎么回事,一时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栖月院里,明香苓望着窗外逐渐凋零的月季,烦躁得频频皱眉。 “还没查到安怡的消息?” “饭桶,全是废物!” “多少天了?连安怡在什么地方落脚都不知道?” “我养你们这么些人,都是白养的?” 越骂越恼火,她随手拿起描金茶盏一掷。 茶水与碎片到处飞溅,好些还泼溅到垂首跪地的下人鞋面。 “夫人息怒。”任由她发泄一通,柳嬷嬷才朝下人使个眼色。 “容奴婢僭越多句嘴,并非他们不尽力,而是大少爷有心防着夫人;这事,只怕实在不好办。” 明香苓寒着脸叹气,“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一想到我的安怡不知在什么地方吃苦受罪,我这心就跟刀割似的。” “楚东阳,他怎么能对付自己亲妹妹?”早知今日,当年她带安怡初初回府,就不该留着楚东阳平安长大。 明香苓眼底闪过狠意,可再想如今,她又不禁生出几分无奈。 如今楚东阳羽翼丰满,她就算有心,也难动得了他。 只是想到自己捧在手心呵护长大的女儿,被他驱禁在外受罪,她就恨不得撕碎楚东阳。 “夫人,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柳叶,你我虽名为主仆,实际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亲人。我走到如今这位置有多不易,你最清楚不过。” “在我面前,你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柳嬷嬷目光闪了闪,放轻了声音道,“奴婢以为,要助四小姐脱困,不如换个法子。” “毕竟,解铃还需系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