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衣忐忑地看她一眼,定了定神,努力回想细节。 一会后,她慢慢道,“奴婢拿到方子之后,亲自去药铺取回药膏,统一放在一个铁盒子里锁上。” “那个盒子,只有一把钥匙,奴婢带着从来不离身。按理说,最有可能接触到放药膏盒子的人,就是与奴婢同一屋子的另外三个二等丫环。” “可她们没有钥匙,就算真碰了盒子也没用。那个盒子是奴婢央求铁匠特制的,除了外面上锁这一层,里面还有两层铁皮,一层用以保存药效;一层用以防止外物侵入,影响药效。” 说到这,巧衣脸色白了白,“如果不是有人动过存放药膏的盒子,奴婢实难明白眼前这有问题的药膏是怎么来的。” 楚南晞也默然沉思,将种种可能都在脑子过一遍,“你别急,慢慢想。说不定还有什么细节是你一时没想到的。” 巧衣拳头渐渐握紧,指节隐隐泛了白。 她也不想紧张,更不愿意着急,但这事不是小事,她怎么能真不着急。 深深吸口气,她瞄了瞄倚着团花迎枕又闭目假寐的少女,一颗忐忑煎熬的心奇异地缓缓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她眼底闪过一抹惊喜,随后不太确定道,“小姐,奴婢想起一事。” 楚南晞淡淡看过去。 “前天午后,奴婢从府外取回药膏,经过画雀廊时被婉秀撞了一下。” “药膏当时掉到了走廊边上,奴婢检查过药膏,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一时心软,就应下她的央求,没声张这事。” “除了婉秀,奴婢再没单独近距离遇上任何人,一路拿着药膏回到屋子,立即就锁到盒里存放起来。” “前天?婉秀?”楚南晞瞥过面露愧色的婢女,若有所思喃喃低语。 “当时你取回的药膏是三天的量,是全部叠累在一起,对吧?” 巧衣呆了呆,神情更加焦灼沮丧,“对啊,如果真是婉秀做手脚,她只有趁着捡起药膏那会功夫,无差别的对整包药膏下手。” 楚南晞眸中深思之色更浓一些,“可前两天用的药,我并没发现什么异样。也就是说,婉秀虽有嫌疑却不能确定。” 巧衣想了想,道:“小姐,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她事先藏了药膏在那里,趁着捡起来时,将奴婢拿回的药膏给调换了。” 楚南晞淡淡反问,“你觉得画雀廊没人打扫还是有隐秘藏物之处?她能提前将药膏藏在那里不被人发现?” 巧衣想了一下,默默摇头。 “不过,基本排除她的嫌疑,不代表她真的没做过。”楚南晞也觉困扰,“我们先将她划为有嫌疑的一方。” “毕竟最近,楚雪色明里暗里吃了亏,她们不会记恨别人,更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她们记恨我,也许暗中做了什么报复我也说不定。” 听她一说,巧衣非但不觉宽心,反更加惴惴不安。 “另外,你暗中留意一下与你同屋子的其余三人。” 巧衣问道,“暗中?小姐的意思是眼下这事暂不声张吗?” 楚南晞点头。 巧衣为难道,“不声张容易。可小姐的伤口总得敷药,奴婢外出再取药膏,只怕很难瞒过她们。” 楚南晞略一沉吟,“这事交给我。” “另外,你再暗中悄悄打听一件事。看看府里最近是不是很多人都用玉兰花做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