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嬷嬷?”楚太妃视线落在少女身后面相和善的嬷嬷,眼底浮着淡淡困惑。 楚南晞又道,“姑祖母有所不知,韩嬷嬷一直近身侍奉璃王府上的胡太妃。” 皇宫的规矩礼仪,即使不是天下最为严谨的存在,也不会比世家大族差。 楚太妃听出她的弦外之意,眉眼带出两分不悦。 楚南晞只作不知。再怎么样,这个姑祖母对他们的情份,也比不过人家母女情份。 前世,这个姑祖母就义无反顾站在她的郡主表姑那边,乘着二房的东风搭着华承夙的大船扶摇直上。 她父亲一脉的灭门之祸,半点没波及到这位姑祖母。 韩嬷嬷上前两步,恭敬地福了福身,“见过楚太妃。承蒙我家娘娘错眼相待,让奴婢一直侍奉左右。” “楚三小姐……”环顾室内一眼,韩嬷嬷迟疑一瞬,转了口风,“此间事已毕,奴婢先告辞了。” 楚国公府的家务事牵涉不到外人,楚南晞便客气道,“青桐代我送送韩嬷嬷。” “是,小姐。” “韩嬷嬷,请随奴婢这边走。” 目送韩嬷嬷离开,楚太妃淡淡阖了眼皮,面上露着掩不住的挫败。 楚南晞与婢女走散后,一路都与朝嬷嬷在一起;她还能拿什么规矩礼仪教训这个好运的小姑娘? “夫人,奴婢有话说。”室内静寂片刻,跪着的春知大着胆子开口。 明香苓寒着脸扫她一眼,“有什么好说?” “与小姐走散后,奴婢和秋月来来回回在附近寻了好几遍,就是一直没寻到小姐,也没料到小姐伤了脚在医馆走动不得。” 楚南晞冷声反问,“春知,你这是用实践告诉我,什么叫灯下黑吗?” “还是说,我伙同他人,包括医馆伙计和韩嬷嬷他们,一起哄骗你?” 这话就重了。 春知吓得激灵一抖,连忙磕头求饶,“小姐明鉴,奴婢断然没有这意思。” 少女冷笑一声,咄咄逼人又问,“那你就是指责我这个做主子的,没有主动现身让你找着,是我的错?” “奴婢不敢。”春知咬着唇畏缩地垂着脑袋,可眼底却精光闪烁,跟她这副害怕怯懦的样子极不相衬。 “奴婢只是向夫人禀报清楚,奴婢和秋月并没有偷奸耍滑。” 楚南晞冷哼一声,抬头对上明香苓,“夫人调教的人很听话,不过她们似乎忘了一件事。” “春知和秋月她们两个,我寒香苑地小,实在供不起她们。还请夫人顾怜,将她们放去该去的地方。我实在不敢,也用不起她们。” 这时青桐去而复返,楚南晞名正言顺将人赶出寒香苑,在众人呆滞当中,就着青桐的力道一瘸一拐离开金玉堂。 明香苓心里那个气啊,憋得她心口疼,偏偏又无处可撒。 今天搞这么大阵仗出来,满以为可以让楚南晞好好喝一壶出口恶气。 谁料反过头来,还被她顺手将春知秋月两个眼线扔出来。 待明香苓反应过来,急急追着楚南晞出去时,正好碰见楚国公一脸担忧大步赶来。 “南晞,怎么又受伤了?伤得重不重,请大夫看过了吗?怎么不在寒香苑歇着?” 一连串抱怨从楚国公嘴里溜出,楚南晞却听得心里一暖,只有真正关心她的人,才会为她着急。 “爹,我这不是怕夫人她们将误会闹大嘛,总得先解释清楚才好。” 明香苓远远听着她淡淡娇嗔的语气,浑身忽然狠狠哆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