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姚佳欣顶着一双熊猫眼起床。
昨夜本就睡得晚,又从四爷陛下口中得知了今秋要去木兰旅游的好消息,更是激动地她半宿没睡,偏生今日又是嫔妃请安的日子,姚佳欣只得叫浓云多给自己眼下擦几层玉面珍珠粉。黑眼圈虽然能遮住,但没精打采的样子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木兰秋狝的事儿,四爷陛下还未对外公布,姚佳欣自然也不能提前告诉嫔妃们。
只得忍着兴奋,保守着这个秘密。
众妃一看皇后精神不佳,不禁都联想到皇上昨夜留宿碧桐书院。
刚刚病愈的齐妃心里不禁酸涩,皇后都这把年纪了,皇上竟也不腻歪。当年她生完弘时之后,便失了宠,那时候她还不到三十岁呢,皇后如今可都快四十岁了。
心里再酸涩,齐妃也不敢置喙什么,如今弘时出继,连懋妃都敢欺负到她头上,若不是她还有怀恪和弘昀,只怕早就叫人给欺负死了!想到这段日子懋妃那明里暗里的算计,齐妃便恨得牙根痒痒。
懋妃一脸关切地道:“皇后娘娘今日精神不太好,定是忙于宫务,太过操劳了。”
姚佳欣老脸尴尬,宫务半数都交给了裕妃,哪里用得着她操劳?
裕妃忙咳嗽了两声,“娘娘既然精神不佳,那臣妾等就先告退了。”
还是裕妃最识趣,姚佳欣微笑颔首。
众人跪了安,姚佳欣毫不犹豫回去睡回笼觉了。
碧桐书院外,梧叶萧萧,风景亦是极好。懋妃拿眼角睨了容颜衰败的齐妃一眼,心里大是痛快,“哎呀,齐妃妹妹可真是消瘦了不少呢!”
齐妃没好气地瞪了懋妃一眼,“比不得懋妃你无儿无女,没什么需要操心劳累之处,自然心宽体胖,日见丰腴!”——对懋妃,齐妃也是憋了一肚子气了,董鄂氏怀着身孕的时候,若不是懋妃故意刺激,她的孙儿也不会先天体弱!
这些年,懋妃也虽无宠无权,但也好歹是四妃之一,养尊处优,自然日渐富态。富态的懋妃见齐妃暴跳如雷的样子,不气反笑,懋妃笑吟吟道:“本宫这是在关心齐妃妹妹,妹妹你怎么这般不识好歹?妹妹如今可都是有孙子的人了,性子竟还是这般暴躁!”
说着懋妃啧啧摇头,满是鄙夷之色。
齐妃气得跳脚:“少在本宫面前妆模作样,若不是你宫里人乱嚼舌根子,董鄂氏也不会动了胎气,本宫的孙儿就不会先天不足了!”
懋妃心底暗自得意,面上却是冷哼了一声,“将希尔达流放宁古塔的,可是皇上!齐妃妹妹,难不成是认为皇上错了?!”
齐妃如何肯接了这顶大帽子,立刻梗着脖子反驳:“皇上怎会有错?皇上要如何处置希尔达,那是皇上的事儿!你又凭什么嚷嚷道董鄂氏耳边?”
懋妃笑了:“好歹父女一场,本宫只不过是好心告诉齐妃妹妹的儿媳妇一声罢了。”
说着,懋妃又话锋一转道:“哦,差点忘了,弘时已经出继九贝子为嗣,便不再是齐妃妹妹的儿子,那董鄂氏也不是你的儿媳妇了。自然永珅也不是你的孙儿,齐妃妹妹可没道理为了允禟的子孙怨怪本宫。”
“你——”齐妃眼前一黑,险些气晕过去。
裕妃有些看不过眼,上前道:“懋妃姐姐就少说了两句吧,这里可是碧桐书院外头,若是闹得太大,皇后娘娘也会不悦的。”
懋妃回头瞧了一眼那梧桐环绕的碧桐书院,这才悻悻闭上了嘴巴,拂袖而去。
姚佳欣是睡醒之后,才晓得自己宫外竟发生了这样一场好戏,懋妃这嘴皮子是愈发厉害了。
气得齐妃回去之后就躺下了,传了太医去,说是气血上涌,以至于血气不畅、胸闷气短,需静心将养几日。
懋妃三言两语,生生把齐妃给气病了。
姚佳欣眨了眨眼,淡淡道:“知道了。”
齐妃和懋妃的恩怨她懒得管,只要别闹腾到她跟前、扰她清静就成。
大公主怀恪是个孝女,听闻生母病倒,立刻就递了牌子入宫探望。少不得先到姚佳欣这个嫡母处请了个安,才去曲院风荷探病。
齐妃一看到女儿,登时老泪涌出,便扑在了怀恪身上,“萱儿!额娘都快被宋妙仪那个贱人给欺负死了!”
宋妙仪是懋妃的闺名,倒是出奇地透着几分温婉绰约,与懋妃那副德性实在是不相符。
不过懋妃年轻的时候也的确颇有颜色,身材也曾曼妙轻盈,懋妃在潜邸能诞下两个小格格,那也是得宠了好几年的人,后来齐妃入府,这才夺了她的恩宠。
齐妃涕泪纵横,“自打弘时出继,额娘便没有一天好日子过!宋氏这老贱人,眼瞧着你三弟病弱、四弟遭了你汗阿玛厌弃,便处处欺负我!我简直没法活了!”
“额娘!”怀恪叹着气道,额娘与懋妃的恩怨,也是由来已久了,“如今咱们今非昔比,您就忍一忍吧。您好歹还有我和三弟呢,总会有熬出头的一日的。”
齐妃哭得妆容都花了,满脸泪痕斑驳,“那要熬到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