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战,焕部落最为精锐的战士死伤惨重,一蹶不振,再也无力发动第二次战争。 黎部落虽胜,却也是惨胜。 这正是方昊最愿意看到的结局。 这场战争,剔除了许多弱小零散的部落,整个位面的势力隐隐凝成两股,一股便是奴隶文明雏形的焕部落,另一股,便是引领游牧文化雏形的黎部落。 图腾灵的影响力渐渐式微,人祖信仰成为主流。 不过对于方昊来说,此次收获最大的,反而是对于因果的理解。 如果当年他没有将命运灌注进玄和那头狼的体内,那么今天这一幕是否还会发生? 很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对于方昊来说,因果似乎就像一颗种子,如果没有将种子埋进土里,没有浇水和施肥,是没有办法结出果实的。 也就是说,方昊那次灌注命运之力,就是浇水施肥了。 没有他那次的施肥,就不会有今天的结果,那么结局就成了黎部落以及他的联盟覆灭,焕部落成为唯一的赢家。 仅仅是一场人与狼的邂逅,竟然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方昊对于命运和因果的理解,更加深刻了一层。 从今往后,焕部落与黎部落双足鼎立的局面已成,既然如此,方昊也乐得顺水推舟,只是静静坐看世界变迁,从中体悟着文明发展的心得体会。 接下来的十年,焕部落情况日渐低迷,而黎部落则如日中天,随着时间渐渐取代了焕部落的地位,成为了方昊位面的最强部落。 玄也逐渐抵达壮年,壮年的玄比年轻时更加强势,不但将黎部落治理得繁荣昌盛,而且渐渐不甘现状,将部落的触角伸向了四周那些弱小的部落。 这是一个拥有野心的家伙。 方昊摇摇头,欲望是永无止境的,很显然,黎部落已经渐渐成为了当年的焕部落,甚至更加强大。 虽然还未露出獠牙,但却隐隐有了统一位面的野心。 而且游牧文化有一个弊端,那就是无法做到真正的自给自足,方昊不禁回想起曾经地球上的历史。 当年那些游牧民族,没有一个不是以侵略和掠夺来弥补自身的不足,毕竟游牧虽然比渔猎更加先进,可依然并非完美的文明形态。 最后遥望一眼黎部落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象,方昊转身,毫无留恋的离开了这个守望数十年的部落,这一次,他将目光凝聚在了焕部落。 命运自有一套难以捉摸的规则,原本按照焕部落的命运轨迹,足以传承百年,可是在兵败后却如同山倒,那些依附的小部落纷纷借机脱离。 不过十几年,部落的族运树状图便暗淡无光,充满了浓重的玄色。 部落损失了大半的青壮后,使得焕部落青黄不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劳动力稀少,狩猎成果乏善可陈。 为此,焕部落的族人只得将目光从野兽身上移开,转而望向了土地里的植物根茎,这些植物根茎里富含淀粉,靠着这些植物,焕部落终于撑过了这些年。 不过,就是如今焕部落挖野菜的行为,才是方昊重新将目光投向这里的原因所在。 …… 天空一片苍凉,一名少年脚步虚浮的站在部落广场上,瘦小的身躯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而微微发颤。 他的前方和后方,有数名同样满脸菜色的原始人,所有人站成一排。每个人手中都用兽皮包裹着一大团事物。 他们面色不甘,如同珍宝一样紧紧抓着手上的兽皮袋,许久不愿松开。 兽皮袋内,便是他们今日的劳动成果了。 一大袋富含淀粉的植物根茎和不知名浆果,作为部落里尚未成年,但却脱离了幼童的族人,他们已经过了被部落关照的年纪,但却又因为尚未成年而无法加入狩猎队。 因此,他们的主要工作,便是采集野菜和浆果,这些采集而来的食物大部分需要上交部落,剩余的才是他们的口粮。 此时,所有人挨个上前,将自己整日的劳动成果尽数上交,然后再统一分配,如果分量不够,恐怕还得挨鞭子,连仅剩的一点份额也没了。 少年的名字叫做“烈”。 轮到烈的时候,他有些不舍的将手中那份野菜交了上去,负责收取的族人面无表情的掂了掂分量,然后点点头,从中拿出大约二分之一返给了烈。 “呼……” 见到自己过关,烈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才抱着剩余的野菜快速跑回角落,在公用的篝火前煮了起来。 看到有人在煮野菜,又有数个全身脏兮兮的幼童跑了上前,眼巴巴的看着烈,目光中充满了渴望。 这些幼童都是部落统一赐予食物的,可是这个年代大人都吃不饱,何况幼童? 因此这群幼童唯有从其他人面前乞讨出一点食物,用以安慰自己那饥肠辘辘的肠胃。 看到这些幼童那渴望纯真的目光,烈仿佛看到了幼年的自己,他默默叹了一口气,待石锅里的野菜煮好,他从中捞出了拳头大小的一块,平均分给了这些儿童。 这是他今日五分之一的食物。 等到吃完,烈才感到自己恢复了一点力气,连忙起身朝部落外走去。 他知道自己不能休息,虽然疲惫不堪,可是必须趁着有力气的时候再次寻找一些野菜,不然明天的份额就有可能无法凑齐了。 不仅仅是他,许多还未成年的原始人也带着疲惫走出部落,不一会儿,众人便消失在森林和草原之中。 在挖野菜的人群中流传着这么一条规则,那就是尽量不要去挖野菜的根,虽然根茎的味道更加美味,淀粉更加丰富,可是如果把根留住,那么野菜还能继续生长。 当然,如果发现一片野菜地,那就更加走运了,只要隔几天来收割一次,不用像孤狼那样四处奔波。 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