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他放开。”有痣正太咬了咬牙,说道:“今天的事儿就这么算了,谁也别找后账。” 徐齐霖听出这家伙的服软之意,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便冷笑道:“说话算话哈,别回家找大人哭诉,纠缠个没完。” 有痣正太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装出刚强的样子,说道:“没种才找家中大人呢!小爷向来言出必行,就怕你这小子,出尔反尔。” 说得挺硬气,但互相给个台阶下,这就好办了。 徐齐霖手上一推,把小胖子放开,也不说话,只两手交叉抱在胸前,冷眼瞧着。 小胖子还想着不依不饶,可痣正太黑着脸,转身就走。他只好回头狠狠地瞪了徐齐霖几眼,跟着同伴走了。 “庄主——您没事儿吧?”徐管家喘息着跑到近前,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怒气冲冲地叫道:“哪来的混账,敢在咱家地头撒野?” 说着,他一指正要离去的那群人,“庄主,可是这几个家伙,让人上去揍他们一顿,再送官。” 徐齐霖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不必麻烦,让他们滚蛋吧!” 伍菘擦着鼻血走了过来,又遭到管家一顿斥骂,“你这家伙,不好好护着庄主,看庄主这脸被打得……” 徐齐霖眨了眨眼睛,觉得左眼眶疼痛,看东西也有点模糊。但他也没在意,抬头看了看,说道:“徐管家,不要训伍菘了,今天还多亏他。嗯,那牛车上下来人了,正往这边来呢!” 徐管家这才住了嘴,先迈步迎上前去。 伍菘赶忙过来,检查徐齐霖伤势,只是左眼眶有些淤青,后脑勺肿了个包,并没什么大碍。 这时,徐管家引着大小两个女人走了过来,到了近前,给二人介绍了徐齐霖。 这两个女人一大一小,大的差不多是十七八岁的年幻,小的看起来只有八九岁左右,却是徐齐霖认识的。 “奴家唐依依,拜谢徐郎搭救之恩。” 唐依依肤白秀目,身材婀娜,长得也算是漂亮。但对徐齐霖来说,却没有惊艳之感。按他的美女标准,也只能算是中等偏上。 “奴家拜谢小郎君搭救之恩。”小波施礼拜谢,偷眼看了看徐齐霖。 原来是你这个小歪果仁儿,徐齐霖笑了笑。 再看多时不见的小波,皮肤很白,鼻子很高,眼窝较深,虽是金发碧眼,徐齐霖却知道她应该是高加索人,白种人的一个分支。 徐齐霖还了一礼,说道:“不必多礼,两位娘子在本庄地头受惊,倒是有些对不住了。” 唐依依拜谢完起身,看了看徐齐霖,说道:“徐郎为此受伤,奴家深感不安。正巧手上有跌打药膏,愿为徐郎敷药治疗。” 徐齐霖刚想开口拒绝,却见唐依依并没拿出什么疗伤圣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转念一想,他明白了唐依依是在委婉地表示想入庄暂歇,也是害怕那帮家伙不曾走远,却在路上寻机报复。 想到这里,徐齐霖不顾徐管家递过来的眼神,开口请唐依依入庄暂歇,为他敷药治伤。 …………… 平康里红灯*区位于长安城北门内。入北门,东边三条巷子,就是妓女聚居之地。 但同样是红灯*区,三条巷子里的妓*女,身价却是不一样的。 住在南巷、中巷的,都是高级*妓*女,她们所居住的房屋高大宽敞,房前种花,房后植树,有的还点缀着怪石盆景水池,厅堂里则垂挂幔帐,所用之物也都颇为讲究。 低级*妓*女住在靠城墙的北巷,她们的住所当然没有这么阔绰。 南巷、中巷的妓*女,自然很瞧不起寒酸的北巷妓*女。北巷妓*女也自惭形秽,颇为自卑。 比如日后也成为名*妓的刘泰娘,前往曲江赴宴时,在慈恩寺前下车。因为年轻,又有姿色,因此被许多游人围观,人们纷纷打听她的住处。 可因为自己住在北巷,刘泰娘羞于启齿,不好直说,就吭吭哧哧地告诉别人“门前一樗子树”。就是...就是...那个门前有一棵樗子树的地方。 这个唐依依就是北巷的小家歌*妓,并不是姿色、才艺就比南巷、中巷的差很多,而是象刘泰娘似的,少了包装,没人捧罢了。 但唐依依也是应邀去过一些高门大户表演才艺,可进了宅院,却立时觉得处处都新鲜。 象桌椅板凳,应用家什,都不是她见过的。更奇妙的是,在屋里凉意习习,立时让人觉得十分舒爽。 “二位娘子随便坐,不用拘礼。”徐齐霖往沙发里一倚,呲牙咧嘴地揉着脑后的肿包。 原来这是坐的,唐依依试探着坐下来,虽觉得太过松散,有些失礼,但坐着确实舒服。 “小波,去给徐郎抹药。”唐依依稍微习惯了一下,便吩咐小胡姬,或者叫小胡女去给徐齐霖上药。 别说,小波的身上还真带着药,是个不大的陶瓶里装的药膏,褐色的粘糊糊的东东。 “小郎君请低头。”小波走到徐齐霖身旁,说话的语调有那么点小怪异,听起来有点让人忍俊不禁。 徐齐霖嫌低头别扭,便趴在沙发上。但觉柔软的手指拔开他的头发,在肿包处抹了药膏,又轻轻地揉了起来。 本来有点火辣辣的疼痛,可过了一会儿,徐齐霖就觉得清凉起来,也不那么疼了。 平常这个时候也不是很困,可不知怎么的,徐齐霖就觉得眼皮睁不开,脑袋也开始犯迷糊。 感觉身体被翻过来,脑后枕了个软东西,然后舒适清凉的感觉又到了脸上。徐齐霖也不知道稀里糊涂地嘟囔了句什么,便呼呼睡了过去。 又是那个怪梦,徐齐霖身处空旷,白蒙蒙的的雾气四面围绕。 闪着金光的令牌,忽明忽暗的召唤,缓缓飘来,停留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