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宋朝是词的全盛时代。但词却并不是宋人发明的,早在南北朝时期,词就有了它的萌芽形式。 到了隋唐时期,文化繁荣,文人涌现,词才有兴起的迹象。 只是,大多数唐朝诗人,尤其身居高位的唐朝诗人,是看不上词的。说词多是吟咏爱情相思之作,登不得大雅之堂,因此词在唐朝还有个别名叫“诗余”。 只有那些仕途坎坷的,能够深入民间的,注重诗歌韵味,而不注重政治形象的诗人,才肯填词。 比如李白的《忆秦娥箫声咽》、白居易的《望江南》和温庭筠的《菩萨蛮小山重叠金明灭》等等,也是千古名词,并不逊于宋人。 也正如唐人所评价,对于爱情、相思,用词表达起来还真是意韵十足。 而纳兰容若的至性真情,所赋之词的旖旎细致、哀婉悱恻,使人哀乐不知所主,如听中宵梵呗! 李二陛下垂下眼睑,脸色变得哀伤;徐惠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也现出凄惋之色。 好半晌,李二陛下完全躺在了摇椅中,以袖掩面,喃喃自语道:“凭仗丹青重省识,一片伤心画不成。唉……画不成啊!” 徐惠听出李二陛下语有哽咽,心中同情哀痛,轻轻摆手,示意小弟适时告退。 徐齐霖连忙起身,深揖一礼,轻声道:“陛下,娘娘,草民告退。” 李二陛下没有应答,只是把手挥了一下,示意徐齐霖退下。 走出后殿,徐齐霖还听见姐姐柔声的絮语,象是在慰籍,难道李二陛下哭了? …………… 回到家中,徐齐霖便是甩开膀子大干了。 之前还不着急,搞什么蒸馏器、弄什么香露的,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跟李二陛下和老姐把时间都定下来了,要是言而无信,可就留下不好的印象。 其实,徐齐霖要做的模型已经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些细节,还有些附属物件。定下五六天的期限,足以完成。 除了自己卖力,徐齐霖还交代孙阿四夫妇,加紧刻制小木人,一定要在四天内完成规定数量。 徐齐霖正在工作间内干得欢实,外面有下人通报,宫中来人送来了充容娘娘的赏赐。 赏赐?还是老姐的名义? 徐齐霖稍一琢磨,便想明白了。这是李二陛下借着姐姐的名义,赏赐自己的,估计跟自己哭穷有关。 当然,自己献上望远镜,或许还有摇椅,以及所作半阙悼亡词,也有些关系。 赶到正厅,徐齐霖见到了等候的宫人。虽然是个太监,嗓子也尖,可没电影戏剧里那摇甩把、传旨意的派头和架势,倒是挺谦恭的样子。 唐初因为李二陛下的强悍,皇宫里可没有什么骄狂的宦官。而且,因为李二陛下强悍到不会被任何女人所左右,后宫也是风平浪静,一团和气... 没有繁文琐节,不用毕恭毕敬,说上几句话,放下赏赐就走。徐齐霖对此感到很满意,这样利索多好,什么接旨宣旨的,忒麻烦。 绢百匹,钱百缗(贯)。徐齐霖不用数,赏赐都带着清单呢! 唐代时,规定“绢值与钱值并重”,将之视为某种法定货币。 同时,又严令要钱帛兼用,不准在大规模交易中只收钱币,有将布帛绢缣当作各种商品折算单位的倾向。 而绢价随着市场波动,也有升有贬,贞观时在四百至五百钱之间浮动。 这样一算的话,赏赐总值大概是一百四五十贯。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还是与徐齐霖的身份比较相适的。 送礼嘛,哦,是赏赐,也要因人而异,古代和后世也是差不多的思维。 尽管徐齐霖还真的没见过这么多钱,可他并没有欣喜若狂,激动得打摆子。 香露已经做出来了,定价嘛,小瓶装的卖十贯,中瓶装的二十贯,这还是批发价。 也就是说,卖个十几二十瓶的,赚的钱就赶上这赏赐了,徐齐霖当然会淡定平静了。 甚至,徐齐霖还有些腹诽李二陛下太小气。在他揣测,这赏赐不是白给的,总要再造一架精美高级些的望远镜献上,才合了李二陛下的心思。 好在水晶在古代虽然珍贵,但比之对玉石和其他宝石的推许,还是大大不如。何况,制造望远镜的水晶不用很大,象是能雕琢出环、杯的那种。 估计了下价格,包括材料和加工费,徐齐霖觉得一百贯绰绰有余,这赏赐也就剩下了四五十贯而已。 算了,这都是投资,何况是投资给李二陛下的,别人上赶着送东西,还要找门路;千方百计找到门路,李二陛下兴许还看不上眼呢! 徐齐霖吩咐下人把财物搬到库房,又钻回工作室大干起来。 …………… 夜幕降临,坊外已经宵禁,行人全无;坊内却还热闹,买卖铺户在营业,居民在走动。 尽管有宵禁,其实对唐朝人的夜生活影响不是很大。各个坊内酒楼、商铺等一应俱全,你可以随便蹓跶。 而且,权贵之家还盛行夜宴,往往通宵达旦,有诗形容其热闹程度“主家盛明欢不极,才子能歌夜未央”。 徐齐霖此时正坐在醉宵楼内为他独设的雅间内,刚和徐老板商议完香露代销的事情,心中舒畅,喝着甜咪咪的小酒,吃着菜肴,从楼上随意地望着外面走动的行人。 紧张的工作告一段落,徐齐霖也想着放松一下。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和快节奏生活的浮躁,可以用平静的心态欣赏古色古香的韵味,就是听着乡音俚语,也觉得象般悦耳。 咦,徐齐霖突然放慢了脚步,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一阵音乐声从楼下飘了过来,有些熟悉的乐器呀。徐齐霖听了一会儿,迈步出了房间,向楼下走去。 酒楼一层的大厅内,两个歌伎正在献艺卖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