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的灵气。 天生异种的生机法力本身就代表了天地间某种甚深法度,他们能够轻松吸收炼化外界气机,别人却几乎吸收不动。勉强比喻一番,就好比他们一张嘴能够肆意鲸吞诸般气机,如饮水轻易,别人看他们就像万载坚冰、无处下口。 柳青衣在五百年前就见过南极玄甲,而当时正好是血云天之乱后不久,说不定北冥帝鲲往来南北、呼啸风云,也让虚灵有所察觉。在柳青衣离开南极海渊之后,虚灵循线索找到南极玄甲,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说辞,让南极玄甲主动献出形神。 但在这五百年间,虚灵却不见有突飞猛进,可想南极玄甲的生机法力,连虚灵也无法炼化。而五百年的功夫,估计也不足以让南极玄甲生机消融于天地间、化为天材地宝。所以除却虚灵最擅长的神魂伎俩,南极玄甲那蕴含无穷生机的庞然残躯反而变得不好利用。 也难为虚灵得了这残躯,最后只好打造成一艘巨型战舰,攻打江都城时也算建功不但也仅限于此了。哪怕巨鳌残躯落在太玄宫手中,实际也没多少好办法。别说将其拆碎都是一件做不到的事,要驱使这么一艘战舰在海上移动,没有南极玄甲神魂炼成的法器,只能靠别的小船生拉硬扯。所以虚灵丢了这么这么一个大玩意儿,似乎也不觉得心疼。 但越是这样,柳青衣自然越是恼恨。南极玄甲心境自我弃毁,将形神托付于虚灵,虚灵却将这一切弃若敝屣,柳青衣怎能容忍?估计他也是担心太玄宫修士胡乱折腾,所以特地自荐,前来协助打造会场,也算是勉强物尽其用。 从此也能看出这些天生异种的性情,与方真修士大为不同。他们对生死本身并不是看得很重,死后形骸生机化为天材地宝,任由取用也不心疼,但偏偏忌讳无端浪费。 “那太玄宫、澈闻真人等,知晓柳道友是天生异种吗?”郭岱问道。 柳青衣瞪了郭岱一眼,说道:“你怎么会有此一问?天生异种无惧生机法力被炼化,不代表我就要将原身来历跟旁人说啊。他们权当我是北境散修,只不过有人书信举荐,办事也方便。” “举荐?”郭岱原本以为是关函谷,谁料柳青衣答道:“哦,你应该还不知道。我在北境以分身行走时,名号是北冥道君。玉京山拿我当祖师拜,我也不好意思毫无作为,之前顺手救了瑶风和朱三,你应该认识吧?” “认识。”郭岱问道:“但柳道友说是救,难道他们有什么意外?” “你一点感应都没有吗?亏朱三还喊你二哥呢。”柳青衣笑道,虽然简单讲述了当初之事。 “这惭愧。”郭岱当然对朱三没这种感应,实际上这种对亲近之福遭遇的感应,需要要有相当缘法勾牵。放眼天下,郭岱恐怕只跟宫九素有这种感应。 柳青衣摇头叹气道:“你这性情可真够凉薄的。你这种人要是一心逞凶造祸,估计不知会有多少生灵遭殃。” 郭岱默然无语,柳青衣所言他不否认,他自己对此早有明识。甚至可以说,郭岱自己无时无刻不在与自己做斗争,魔道修行容不下心外之物。而对容不下的一切人事物,郭岱都会有将其彻底毁灭的念头,这诸般魔念的接连涌现、无有休止地自我拷问,足可将寻常方真修士的元神绞碎。 并非郭岱天性凉薄,魔道修行本就如此,唯心观寂对郭岱而言,是一个最好的自处之道。如果此刻见到瑶风仙子与朱三,他们的任意一言、一行,哪怕是一个眼神,要是让郭岱无法容忍,他都要竭尽全力与自己抗争。 其实仔细回想,郭岱与朱三他们也没有多少缘法牵连,他从来都未与这些人真心结交过,也许真如柳青衣所言,郭岱就是一个性情凉薄之人? “玉京山内乱之事,柳道友打算怎么应对?”郭岱问道,他知晓这又是虚灵的作为,从时间上推算,约莫是自己前往彩云国那段日子。 “应对?什么应对?”柳青衣好像不明白郭岱的意思。 郭岱说道:“柳道友既然是玉京山祖师,传人作乱、败坏宗门,不该出手干预、整肃门风吗?” “关我什么事?”柳青衣一脸稀奇地说道:“且不说我当初只是留下一卷风训辩,没有真正传道开宗之缘,就算我真是他们祖师又怎么了?别说是祖师,哪怕我是他们祖宗,是我生养的儿孙子嗣,他们自己折腾乱搞,凭什么要我费心思打理?我是做了什么孽,要替他们揩屎?” 柳青衣这番话的干脆直接倒是让郭岱没料到,他不禁问道:“可重玄老祖不就是一直护持宗门传承的吗?” “他这么做,我就要这么做了?哪里来的道理?”柳青衣笑了出声,言道:“这天底下哪里有一定、必然的路子了?重玄老祖爱守宗门传承,那是他的事,他自有此愿心,顶多也以此要求传人,凭什么勒令天下人跟他一样?更别说旁人,放眼整个罗霄宗,有资格奉其愿心行事的,能有几个?” “这” 柳青衣好像说得还不痛快,言道:“就不讲重玄老祖,同样是正法七真的沈天长,在青衡道中的地位也可与重玄老祖相提并论了吧?那他又是怎么做的?他比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帝王还要荒淫,恨不得世间但凡有点姿色的女子都是他的胯下玩物,生出一大堆子子孙孙来。 可是等青衡道伴随沈氏壮大了,他又嫌自家儿孙无用、宗门冗事缠身,只想找个清静之所,蓄养姬妾。又有谁敢说沈天长做得不对?估计嘴上骂他的人,也大多渴望有类似享受吧? 所以你也别说我不照顾后人,我不给他们留下烂摊子,就已经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