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与宗门长老斗法生嫌,好名正言顺离开罗霄山门?”郭岱问道。 楚皇后笑道:“其实当时我在门内也是一贯任性妄为,把后山几百岁的灵龟炖了汤,将栖息在玉皇顶上的灵鹤羽毛拔光,早就让门中不少护法长老愤慨不已,想要驱逐我离山的人也有不少。合扬之后,其实我根本没资格接掌宗门,师尊只是使了些小计谋,而我离山的理由也因此千奇百怪。” 郭岱忽然觉得,在楚皇后面前,玉鸿公主简直算得上是温顺乖巧了,看来楚皇后年轻时仗着是崇明君亲传弟子,没少放肆妄为。 不过这种过往与经历,也让楚娥英有足够离山的理由。而放眼当今之世,能够知晓楚娥英离山根本用意的,也许只有逸弦君了,如此也能解释为何逸弦君会在江都一役前夕及时现身。 “可是为什么是当今皇上?”郭岱见楚皇后露出不快之色,连忙解释说道:“不是我有所顾虑,就以妖祸爆发之前的事况来看,外地藩王子嗣中有才干的不少,就非要选定当今皇上吗?” “师尊并没有强求我选谁,确切来说,这就是师尊给我的考验。”楚皇后笑道:“而且就如今时势看来,当初选谁还有差别吗?那我当然选一个顺眼知心的。”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郭岱言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将夏正晓当成傀儡了?”楚皇后笑道:“你今天也算见识到我了,你觉得我能够知人善任、治国理政吗?” “确实不像。”郭岱言道。 “这不就得了。”楚皇后摆了摆手,说道:“我要做的,就是保证夏正晓不会被害,同时给他招揽尽可能多的人手部属。之后的事,就是看夏正晓的能耐了,万一他真的守不住这最后的残缺江山,我也只能带着他跑路了。” “皇后倒是看得通透。”郭岱夸赞道。 “好了,不说我了,该轮到你了。”楚皇后说道:“师尊当年让我离山,其中一个原因便是他老人家认定合扬没有死绝。江都一役证明师尊早有预见,但你又是怎么得到合扬传法的?” 郭岱说道:“皇后不如一边治伤一边聊?” “你打算怎么治?” 楚皇后问完,郭岱原地坐下,缓缓展开灵台造化,将楚皇后包容其中,她左右顾盼,说道:“元神心境?不对随身小洞天?你这修为,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灵台造化,此间言谈不为外界所知,皇后可以自如展开形神气息了。”一旁宫九素现身说道。 楚皇后一见宫九素,没好气地说道:“我就说嘛,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藏着这么一个美娇娘,居然还想打我家玉鸿的主意,你也是贪得无厌了。” 宫九素微笑着行礼道:“民女宫九素拜见皇后。” “别以为我会给你好脸色。”楚皇后一翻白眼,随即展开形神气息,剑意再度如摧堤洪潮奔涌而出。 但这一次,剑意不再是狂乱无序地四散冲击,而是如陷泥沼般,在楚皇后周围层层叠叠积累不散,然后被郭岱施法一引,尽数被天上月印台所消融。 “你跟皇后说吧,我要专心调治。”郭岱对宫九素言道,然后祭出洞烛明灯,阖目入定。 楚皇后虽然看起来脾性恶劣,但毕竟也是突破先天迷识关的高人,一样坐在郭岱对面,听宫九素讲述始族、虚灵、蜕化解形等等过往隐秘。 而郭岱则专心感应楚皇后形神,发觉她炉鼎经络曾遭受某种夺灭生机的邪火灼烧,而这种感应郭岱再熟悉不过,那是冥煞的火焰。 当初在广阳湖秘境中短暂一面,初临世间的冥煞夺占夏正曙的肉身,还完全不能发挥自身力量,就足可以将郭岱等人如同蚂蚁般碾死。要不是郭岱及时发现白虹剑妙用能够克制冥煞,他和玉鸿公主都要葬身秘境之中。 冥煞的邪火能够夺灭一切生机,但这个邪火并不是靠“灼烧”来对生灵造成伤害,而是能够将所有生机物性彻底分解、散灭于无形。邪火一旦沾染上身,就几乎不存在扑灭的可能,如同跗骨之蛆,会不断侵蚀生机。 江都一役,冥煞发动了两次摧城炎流,那便是恢复力量后的冥煞威能,仅是一击便让楚娥英重伤。而其他人根本谈不上治伤,因为被炎流触及瞬间就已经化为精微物性,连灰烬都不存。 也是楚娥英本人修为足够高深,巧妙施法引导生机,移转侵体邪火,使其不遍及周身。可即便如此,还是不能将冥煞邪火祛除,而且还留下经络重创的伤势,耗费了不少灵药才勉强治愈部分。 但楚娥英的伤势还不止于此,郭岱御使洞烛明灯感应魂魄,发现楚娥英神魂确实有伤,如同是被斩灭了部分神魂。 郭岱一开始还以为楚娥英也修炼了蜕化解形,能够分神化念,但随即又觉得两者大为不同。分神化念是从自我神魂中分化而出一部分,而分化出的神念如无意外,修士自我神魂也不会损伤。 蜕化解形有炼化他人魂魄之功,对于分神化念的施展更为轻易,因为分化的甚至不是自我神魂。然而楚娥英的状况更像是分化出的神魂直接殒灭,留下了长久的伤势。 洞烛明灯有照彻他人过往的妙用,在灵台造化中,楚娥英展开自我形神,又没有规避郭岱的施法感应,郭岱没有多看其余,自然立刻发现了楚娥英神魂之伤的原因。 “竟然是这样。”郭岱退离定境,叹息一句。 “你明白了?”楚皇后见郭岱这个表情,问道。 郭岱点了点头,说道:“自行斩化出部分神魂之力,凝炼成守护他人神魂的封绝禁制,皇后虽然算不得母仪天下,但确实是一个好母亲。可是玉鸿公主知道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