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觉得真有风雷呼啸不止,幻觉几成真实。太子夏顷更是要在两旁修士的搀扶下远远退开。 引毁法阵瞬间,郭岱张口一吹,寒气中夹杂无数霜针雪剑,同时脚尖微动,一股坼地巨力如潜龙翻腾,向霍天成脚下卷去。这样郭岱还觉不够,刀剑自行脱鞘,并流汇芒直斩而出。 上中下三路合击,任何一处抵御不住,都是足可粉身碎骨的骇人威力,而且霍天成刚好在施法定住溃散的风阵,郭岱用的便是这一破绽。 然而霍天成眼帘低垂,所有攻势接近瞬间,一股含藏之力饱蕴而出,浩荡无迹、吞吐大千,竟是将三路攻势全部接纳下来,消融于无形。 “厉害、厉害!”郭岱见状也不得不出言称赞:“霍道师竟然能将含藏手修炼至此等境界,当世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吧。” 含藏手消融对方攻势法力,看得是元神修为与炉鼎法力,任意一方稍有缺陷都会让含藏之功失衡、法力反噬。哪怕是郭岱,也不可能这样轻而易举地接下三路攻势,因此不得不承认,霍天成的修为法力确实要比自己高深。 但含藏手所消融的法力并不是就此化为乌有,霍天成用含藏手接下三路攻势,相当于要用自身法力维持住一股庞然无比的动荡外力,若是不尽快释放出来,一样会耗损自身神气法力。 所以当郭岱说话之际,手中洞烛明灯亮起一点灯光,数道勾魂索向霍天成一并射去,意图勾魂夺魄。 然而当勾魂索接近霍天成眉间一瞬,眉额间那道浅淡符印豪光大放,光芒扩散开来,顿时天地凝滞、万物归静,如同将所有存在嵌入一幅静止的图绘中。 霍天成看着眼前静止的勾魂索,带着好奇目光抬手轻触,勾魂索如同脆弱的冰晶般粉碎,却又在凝滞环境中维持着大致形态。所有气机流转与法力变化,这一刻都停滞下来,仿佛是漫长岁月中的一张剪影。 缓缓走近郭岱,霍天成小心谨慎地将纵目蚕丛面摘下,清楚看见郭岱面容,伸出一个手指,朝郭岱眼珠逼近。霍天成想试试,这种状况下,郭岱还能不能以法力自保。 但是当霍天成指尖离郭岱眼珠只余纤毫之近时,一股周天变化,竟是让凝滞的天地再度流转起来。霍天成猛然缩手,这股并非来自郭岱,而是有外人施法p。 只是一瞬间,郭岱就发觉状况不对,虽然元神中全无所感,可是他的纵目蚕丛面已经落在霍天成手上,并且对方与自己距离比先前要近得多,就像是亲自上前将面具摘下。 “退开!”郭岱浑身法力爆发,强行震退霍天成。对方也不恋战,随手将面具扔回,带着怀疑神色望向府门。 郭岱接过面具连忙给自己戴上,他虽然不清楚方才那一瞬霍天成到底做了什么,但隐约能猜到那是开天御历符的妙用发挥,而自己却完全没有半点预感和察觉,连事后回想都做不到,只能靠内观身心查看自己是否受了什么怪伤。 但郭岱随之也感应另外一股几乎可以说是恐怖的力量在逼近。 待客花厅中,郭岱与霍天成两人顿时停手,陷入静谧无声,远处围观众人无一人胆敢出声。渐渐地,远处传来莫名震动,最初很细微,转眼变得清晰可闻,茶杯中的水泛起涟漪,房顶屋瓦微微松动滑落,摔碎在檐下。 很快,所有人都发现郭岱与霍天成的目光都望向太子府邸的大门,众人纷纷回首。只听见几声尖叫,好几名护院与下人连滚带爬地逃到花厅左近,其中一人腿肚子发软地倒在外面,满脸惊恐地对太子说道: “殿下!竹、竹护法他” 太子殿下还没从郭岱与霍天成两人斗法中缓过气来,问道:“竹护法怎么了?” 那名下人刚一回头,喉头一阵抽搐,当场背过气去,两眼翻白昏厥不醒。 只见影壁墙后走出一人,身高将近一丈,壮硕非常,顶天立地真如铁塔一般,光头赤脚,穿着一身麻布衣衫,右手倒持着一柄怪异骨刃,左手提着浑身血污的竹叶青,就像提着宰杀完毕的鸡鸭。 秃头巨汉随手一扔,一滩血肉模糊的玩意摔在太子殿下跟前,血花溅在太子脸上,吓得他嘴巴半张,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个人挡路,非要与我动手,我就吹了一口气。”秃头巨汉说道。 “摄提格?你竟然敢在江都公然现身?”霍天成认出来者身份,上前几步冷哼言道。 秃头巨汉便是从御剑楼夺得邪兵的摄提格,他看了霍天成一眼,说道:“你很厉害,但并不是我想要的对手,我对你身上的秘密不感兴趣。” 霍天成眉宇微动,说道:“江都一役,你也是妖邪帮凶,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是打算俯首就戮吗?” 摄提格摇摇头,全然没有杏坛会上的狂暴,他转而看向一旁带着纵目蚕丛面的郭岱,说道:“我是来找你的。” 郭岱可没想到会出这档子事,摄提格的凶名他也听人提起过,这位也算是凶悍魔头居然会找上自己,也算十足稀奇了。 “我?本山人可是头回与这位道友相见,不知有何贵干?” 摄提格上上下下打量郭岱,哪怕无有喜怒哀乐的面孔依旧可称凶悍,可这一刻的摄提格居然露出困惑和不解,就像是一个大孩子发现喜欢的东西被别人买光。 “不对,是你,也不是你。”摄提格连连晃动着大秃头,边挠边说:“是你,应该就是你才对。身体对了,心却不对。” 旁人自然是听不懂,郭岱却是止不住内心震惊,暗道:“莫非此人察觉了我的图谋?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摄提格自顾自地困惑了好久,摸着手中邪兵,喃喃自语了好一阵,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