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法合击之威,纵使天下高人也难撄其锋,郭岱也不是自大,而是对斗战杀伐之事有异常敏锐的悟性。 合击之法中,除了含藏雁云刀是郭岱自己独创外,剑光生百丈则是效法魏正阳的御剑楼正剑之道,刀势含藏、适时而发,剑式尽锋、洞石中开。而金弦抚万尘与瀚海雪阑干,则是源自万化归元书中金水两行变化的法术,不仅可以封冻他人的法力变化,还能将其瓦解崩裂,是另一种破罡手法。 郭岱如此攻势,换做是其他境界相近的方真修士,哪怕法力稍浅都无法施展出来,而修炼了丹枢篇的灵根修士,也难以瞬间发动如此磅礴攻势。 古越乘身后仿佛有利光开辟,他身形不动,云座升起另一道人影,竟是与他本人别无二致,扬袖发出震天擂鼓之声。 但可惜郭岱攻势更快更猛,古越乘的分身被瞬间斩灭,但借此一瞬空隙,古越乘驾云移形,五朵黑莲方位变幻,反倒将郭岱锁定,邪威赤光齐射! 孰料邪威赤光只是射中一道残影,郭岱此刻已闪身至古越乘上方,十指大张,一片纷繁激荡的法术洪潮如飞瀑直坠! 郭岱心知古越乘实力惊人,连自己的四法合击都拿不下对方,心念电闪间,将体内枢穴中五十多道法术一口气施展出来,全然不计成效向古越乘攻去。 这样的攻势也只有郭岱可以做到,即便同为灵根修士,也不可能有人一口气施展出数十道法术,修士本身法力根本难以为继。 电光石火在云中铺开,将古越乘云座下引动的大片乌云撕碎,方真高人擅长利用天地气象变化施法,郭岱借纵目蚕丛面看出古越乘意图引乌云布结法阵,干脆抢先破法,强行将乌云吹散。 “哦?法力不浅,但只是乱打一通。”古越乘法阵未成,倒也不恼怒,在混乱的法术激荡中护住自身,一时感应不到郭岱身形,干脆传音周遭,以迷神法力穿透法术激荡,试图扰动郭岱道: “方才暗袭,已是你最强一击了吧?我也稍稍打听过你的事迹,短短两三年间精进如斯,确实算得上修行奇才,可空有法力修为,知见阅历仍是大为不足。以为斗法杀伐就是看谁手段多样,殊不知根基未足者,宜精不宜杂,宜专不宜繁。若是有一门独到领悟的修行,或可近我身前。” 法术激荡渐渐消散,一道勾命锁无端疾驰而至,古越乘抬手隔空阻绝,轻笑道:“终于耐不住要祭出那件法器吗?可惜你不知晓,修炼御魂中有一关,便是要亲自出入黄泉一遭。黄泉勾魂夺魄之力,对我早已无用!” 一声无用,古越乘叠指一弹,勾命锁寸寸崩断,伴随一股骇人法力沿着勾命锁倒卷而回,直接袭向潜行隐匿的郭岱。 郭岱没料到古越乘修为如斯高强,连洞烛明灯对付方真修士元神的勾命锁也全然无用,这不是法器妙用不足,而是真切境界相差太大。 惊觉法力倒卷,郭岱即刻撤下法力,然后纵身闪避,方才落足之地有足可斩灭形神的阴雷隔空劈落,就连地面也瞬间被融化,仿佛是某种极烈的酸腐之物。 “潜行法术不差,可惜。”古越乘夸赞一句,五朵黑莲立刻锁定郭岱身形,邪威赤光毫不留情地激射而出。 这久经修炼的邪威赤光,乃是古越乘的杀手锏,于三千丈地底之下,以御魂采炼阴煞地火数百年,最终培育出五朵黑莲。这邪威赤光不仅威力惊人,崩山削峰易如反掌,哪怕方真高人有力护住自身,也要提防被其中蚀魄的邪力侵夺,恶毒无比。 古越乘从来不喜欢搞什么底牌后手,明明拥有可以抬手覆灭对方的能力,何必留到最后采用?对付郭岱这种修士,就该用邪威赤光彻底压制住,不使其有任何反扑的机会。 即使如此,古越乘也感到颇为惊异,他十分清楚自己的修为法力,过往不乏方真修士,以正道之名试图讨伐古越乘,结果就是被他炼化魂魄,滋养自己的法力。 尤其是古越乘在将御魂修炼得远迈创法先人后,当世能与之对敌者已是寥寥,若非自己修行大成,就撞上重玄执掌罗霄宗,被那老小子断断续续追杀了一百多年,耽搁了好几件天材地宝的出世日子,致使到了今日,六天鬼王座依旧尚未完满。 六天鬼王座便是古越乘身下云座,这是一件炼化了无数生人亡者魂魄而成法器,其中鬼手、阴雷都是古越乘御器施法的变化。当年为了炼制此器,古越乘没少赶赴各地杀伐战场,收摄怨念与魂魄,也正是因此被重玄所察觉,几番斗法后,彼此相见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对头了。 但当时的古越乘法器还未炼成,御魂胜在虚实隐现不定,面对罗霄道法诛邪伐鬼的浩大威能,古越乘也不得不避其锋芒。后来他探听到一处收容天下异端的神秘所在虎庙街,希望能借其暂避风头。 虎庙街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可以说是藏污纳垢、龙蛇混杂,而他唯一的规矩便是能入不能出,除非是得到虎庙街主人的准许,又或者是能够击败对方,自己成为虎庙街之主。 古越乘与虎庙街之主斗过两场,第一场可谓是惨败,对方并不是法术威力多么强悍,而是无孔不入、制敌机先,古越乘形体被打得几乎溃散,只得留在虎庙街中养伤。 第二场古越乘吸收教训,六天鬼王座已将近大成,拥有不解不破之护,哪怕是御剑楼正剑之道也难以破罡。 可这一回古越乘还是败了,虎庙街之主竟然搬来了一座山峰,直接将古越乘镇在下面不得脱身,连正经的交锋都没有。 经此两次斗法,古越乘学乖了,他不再明面上挑战虎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