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鸦天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间和大天狗的关系好了起来, 好像也不能算是关系好,因为只是大天狗单方面地往她身边凑而已, 她又不会把大天狗赶走, 所以两个人时常在一起的场景总让其他妖怪和晴明觉得‘小鸦天狗和大天狗的关系渐渐好起来了。’
对此,小鸦天狗也很无奈,不过她还记得关系的转折点似乎是那天她送给了大天狗一个没有翅膀的泥人塑像,之后就总是能在莫名其妙地地方看到大天狗。
比如长长的廊道那一处拐弯, 再比如在树上睡觉时侧过头大天狗就睡在身侧的一根枝干上。
大天狗睡觉的时候不是站着睡觉也不是倒立着挂在树干上睡觉,第一次发现的时候她还惊奇了一会儿, 后来想想自己也是普通的睡觉姿势也就释然了。
总而言之, 她其实不太想和大天狗关系好起来。
因为, 这个大妖怪,比起关系不好的时候, 关系好的时候似乎更难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明明是他不想要的东西, 可是不给的话又会生气。
就像倒着捋过猫的毛,虽然给它表面上看上去是给它捋毛了,但猫并不高兴。
小鸦天狗搞不明白自己是那一只猫, 还是那个撸猫的妖怪。
相比之下的话,酒吞童子和他的好友茨木童子就相处起来更轻易些, 都是会直白的说出自己喜好的妖怪, 所以只要在他们说过之后记住就可以了。
也不会偷偷地生闷气, 最多把她的头发揉得和鸟窝一样。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在过了好几天之后, 晴明终于告诉她,她的面具修不好了,准确的说,没有办法修理的和以前一样。
除了断裂的鼻子,整个面具也碎成了好几块,用着树胶粘起来之后仍然留着非常明显的痕迹,尽管晴明小心地把多余的干透的树胶铲去,也没有使得面具看上去好一些。
晴明和她说的时候还带着一些愧疚,可小鸦天狗不知道晴明在愧疚什么,她用着双手拿起自己的面具,仔细看过修补过的样子之后认真地拍了拍晴明的手,“晴明已经做得很好了。”
阴阳师的手带着些骨子里的凉意,骨节分明摸上去的感觉并不好,不像她的手,暖呼呼的又软软的,“而且,我很满意啊,能修成这样,不仔细看的话其实还是和原来一样。”
跪坐在地上的小鸦天狗小小一团,穿着身他小时候的衣服,一副乖巧稚嫩的长相,偏偏说了些很成熟的话,晴明失笑,“那便这样了,面具还给你,以后要更小心些,已经碎过一次的面具会更容易碎的。”
哪怕这一次已经粘地牢牢的,可总归不是先前完好无损的样子了。
小鸦天狗收回自己的手,郑重地点点头,然后将天狗面具带到了头上,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戴它,只觉得视线突然暗了下来,脸上感觉不到风的微拂,鼻尖萦绕的气味是树木的清香。
啊,有一点不习惯,但是因为知道是自己很珍爱的东西,所以并不觉得难受。
只是想着,戴上一段时间应该就会习惯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戴上天狗面具她好似多了一种安全感,明明应该是隔着面具看世界一样,却莫名安心了起来。
小鸦天狗经常是空荡荡的小脑袋里想不到那么多缘由,只是朝着晴明笑了,“谢谢晴明。”
然后反应过来,她现在就算笑的话,晴明也看不到吧,便又接着道,“晴明,我在笑哦,虽然你看不到,但是我可以告诉你。”
晴明告诉她,“虽然我看不到,但是我可以感受到。”
小鸦天狗在面具下的脸震惊起来,心里有一双小手在鼓掌,晴明他真厉害呀。
这样厉害的晴明,到了第二天,她就要背着晴明和茨木童子还有酒吞童子去皇宫里偷酒了,因为今天晴明去阴阳寮轮值。
坐在茨木童子的肩膀上,小鸦天狗抓着他的一缕头发,“茨木童子,我们真的不会被发现吗?据说皇宫的阴阳师们都很厉害,我可不想被抓住。”
茨木童子不屑地挑眉,“除了晴明,这平安京就没有厉害的阴阳师能够抓住我和酒吞童子,而且我们只是偷酒而已,偷完就回去。”
小鸦天狗还是忧心忡忡,“你也说了是你和酒吞童子,我又不是你们俩。”
酒吞童子在前面走着,听到这句话放慢了脚步,到了她的身边,坐在茨木童子肩上的她总算能平视着他,可脸上带着个天狗面具,看着不舒服,没有那一张干干净净的小脸露在外面时看着舒服。
但他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拍着她的头笑着说,“怎么,还怕我和茨木童子丢下你吗?”
小鸦天狗扭着头避过他的手,仰着头问他,“那你会把我丢下吗?”
她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害怕的情绪,只是因为酒吞童子那样说所以问出了那句话而已。
酒吞童子收回手,依旧是笑着,“说不定,你要是不听话就故意把你丢在皇宫里,让那些阴阳师把你抓起来送到皇帝的面前,到时候晴明也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