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池晓晓心底很紧张,特别是病房里木亦白的父母视线都投射到她身上之后那种紧张感更甚,可是都已经踏进来了她总不能临时反悔退出病房,毕竟这个是她答应了木亦白的,假扮他妹妹稳住他妈妈现在的情绪。
她掐了掐自己的手掌心,抬眼去看病床上那个脸色苍白眼神里迸发这激动惊喜的女人,那一刻她的眼角忽地滑落了一滴泪,连鼻子都泛了酸意。
她被木亦白一步一步拉着走向她,女人激动得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看着面前这个红了眼眶走过来的女孩。
她好像看到了她的亲身女儿,那个自从出生她就没抱过她的女儿从小小皱皱的丑丑一团变成现在这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站在她面前。
她细细去看池晓晓的眉眼,去看她身上的每一处,之后视线胶在她脸上,顾不上旁边脸色复杂的云钺,她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去拉池晓晓的手。平日里精神状态不好的人此刻精神和正常时没有任何不同,只是那看池晓晓的眼神里带了狂热。
她可以确定,面前这个站在这里被她拉着手的小姑娘就是她的女儿,是她日思夜想了十多年的女儿。
许韶华慢慢地伸手抚上池晓晓的脸,喃喃地喊着“小鸢”这个名字,池晓晓按上她的手应了一声,“对,我是小鸢。”
也许假扮人的女儿这件事有点卑鄙,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看到这个身子羸弱的女人看着自己的激动神色所有的否认话语都说不出来,包括她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见到这个女人之后自然而然做出来的。就好像是,她们是失散多年的母女。
许韶华抱着她又哭又笑,满脸疼惜,也许是因为许韶华这情绪的感染,她也跟着哭,非常之情真意切。
木亦白和云钺两父子自觉地退出了病房,云钺一脸沉重,看着木亦白淡漠的神色间流露出来的激动,叹了口气还是没问什么。
“爸,”过了好一会木亦白开口叫云钺,问他:“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女孩很像妈?”
“嗯,很像。”长相会相似,神态也有差不多的,可是怎么能解释两个人之间不管是长相还是神态或是眼神都很像,如果不是有血缘关系,又怎么会这么相似?
“那您觉得她会是小鸢吗?”木亦白又发问,视线始终黏在病房里相互抱着哭的两个女人,心底有自己的考量。
之前有好多女孩都有可能性是小鸢,但每当把人带到许韶华跟前的时候她都斩钉截铁说她不是,唯有池晓晓最特别。
而且母女连心,许韶华作为妈妈,有些时候感觉是不会错的,就像他当初见到池晓晓的时候内心就惊叹怎么会有跟许韶华这么像的小姑娘。
“很大的可能性。”云钺如实说,因为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像了,那个小姑娘简直就是许韶华年轻时候的模样。
“可是……她是池家的小女儿。”木亦白语气惆怅,池晓晓有个原生家庭,这样的话是小鸢的可能性就降低了不少,尽管她确实长得很像许韶华,但她是池家人也是事实。
这也是木亦白一直以来不敢轻举妄动在她身边待着培养感情找证据的原因,如果证明了她不是池家人,那很大的程度就是他们找了十几年的小鸢。
云钺也深知这点,抿唇不语。
只是,病房里相拥的两个人真的像极了久别重逢的母女,但在还没有确切的证实之前,谁都不能保证她就是小鸢。
病房里的哭声减小,池晓晓帮许韶华顺着背,等她情绪稳定下来后推开她的怀抱听着她絮絮叨叨说着她这些年找不到她的心路历程。全程池晓晓都很耐心地听着,还适时地把水杯递给她示意她喝水,避免她说太多话而感到口干舌燥。
许韶华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拉着她手的力度轻轻柔柔,跟她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柔和,看她的眼神也带了满满的爱意,池晓晓心底却腾升了负罪感。
这么欺骗一个希望找到自己亲生女儿的母亲,心里有很大的负担,也感觉很罪恶。
许韶华的眼神太过柔和,让她不住泛滥了思绪去想,如果自己不是池家的女儿,那她的妈妈会不会也是一个这么温柔的人,会不会也在期待着有一天她能回到她身边?
许韶华絮絮叨叨说了好久,池晓晓始终扮演着刚见面的女儿的身份在旁边耐心倾听着。
木亦白和他的父亲不知道去哪了,病房里只有她们两个,许韶华说话的声音低低柔柔带着江南女子的婉约,池晓晓的视线移到她的脸上。
许韶华的脸上带着浅笑,可以看得出来她心情很愉悦,眉眼弯弯流露出来的疼惜没有丝毫的掩饰,那双眼睛的弧度像月牙,更像柴古月看到她笑起来时描述的那个样子。
时间不算早了,先前哭了一会,然后坐在椅子上听着许韶华说了不少话,虽然没费多少力气,但是今天下午在教室里带着写了试卷用了脑力自然觉得饿,但是许韶华没有放人走的意思她也不好提。
傍晚六点多的光景,外面的天色就全部都暗了下来,病房里的灯亮堂堂的,池晓晓忍着饥饿感和许韶华开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