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苍老的容颜,斑驳的白发,像是历经了尘世的沧桑。 龚艳萍冷笑了下,在床边坐下:“现在你想认回你那个儿子?可惜啊!晚了!你顾颂年和我龚艳萍有什么区别?” 说完又觉得没什么意思,看着病床上的顾颂年发呆。 单人病房门轻轻敲响,紧接着进来个年轻小伙子,冷白皮肤,斯文儒雅,过去在龚艳萍身边停下:“小姑,顾承川回京城了。” 龚艳萍愣了下:“这么快?” 龚艳萍的侄子龚邢涛点点头:“不过是回来办理工作上的手续,好像是要调到京城了。” “调到京城了?”龚艳萍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有什么异常吗?” 龚邢涛摇头:“没有,不过我觉得这事不简单。” 龚艳萍眯起眼,眼尾皱纹深重:“不简单?不还是回来了吗?” 当年她能弄死顾承川的母亲和妹妹,也同样能弄死顾承川! 。。。。。 许俏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又回到了上一世的十七岁。 回到了那个混不吝的年纪,抽烟喝酒混夜店!逃学打架飙车说脏话! 除了不谈感情。 疯狂的叛逆,只是想那对绝情的父母回来看她一眼,能问问她,你怎么了? 可惜一次也没有等来过。 夜店会所没人敢惹她,知道这姑娘狠,绝! 十七岁那年夏天,和一群朋友在会所过着不属于他们年纪该有的糜烂生活。大火包围会所时,平时所谓的“生死之交”都不见了。 留她一个人蹲在包间的角落里,窒息的烟雾袭来,呛入她的鼻孔。 让她绝望的想,死了也好,原本就不该来的世界! 却没有想到有人破门而进,抱她起来,温和的声音:“别怕,叔叔带你出去。” 他抱着她,让她第一次感到原来人间有这么温暖的怀抱。 看着他摘下氧气面罩毫不犹豫的扣在她的嘴鼻上,她努力睁开眼睛,看见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眼角有着岁月的痕迹。眼里却有着温暖的光。 只是这温暖太短暂,他抱着她走在楼体的边缘,脚下踩空坠入深渊,半空中他不忘转身,将她紧紧护在怀里,是,背部重重砸在地上…… “顾承川!”许俏惊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汗水浸湿了短发,额头颈肩都是湿漉漉的汗水。 看了看周围才发现是一场梦! 可是顾承川落地时那沉闷的声音,此刻像是一块巨石重重的压在她的心上,让她喘不过气。 顾承川听见许俏紧张呼喊的声音,不顾周燕生促狭的眼神,起身过去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看着许俏小小一只坐在床上,额前头发汗湿乖巧的贴在额头上,湿漉漉的眼睛迷蒙的看着前方,带着一抹说不清的忧伤。 轻轻走了过去,俯下身探了探她的额头,湿凉一片。烧已经退了下去。 许俏感受到额头上的温度,回头看见顾承川,眼睛一下亮了,弯弯如月牙:“顾承川?你怎么在这儿?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情绪转换快的让顾承川都惊愕,愣了下:“一早就到了,你一直在发烧睡到现在。” 许俏摸了摸额头,那梦里有人喂药,还有掌心的温暖都是真的?忍不住眉开眼笑的看着顾承川:“现在几点了?你饿不饿?我让周燕生去买菜,我可以给你做好吃的!” 说着就要掀开被子下地。 顾承川:“……” 伸手按住她单薄的肩膀:“已经下午四点了,周燕生在做饭,你再躺一会儿。” 许俏想了想点头:“好。” 心里小雀跃,真好啊! 顾承川给许俏又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看着人躺下了才出去关上门。 冲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周燕生说道:“去买菜回来做饭,炖个汤。” 周燕生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坐起来瞪着顾承川:“不是吧?我这刚躺下!” 顾承川瞥他一眼:“去还是不去?” 周燕生很想拒绝,可是看着顾承川淡然的表情,突然就怂了:“行,我去,我去。真是个劳碌命啊。我告诉你啊!以后你们要是对我不好,都对不起我,。” 说着拿着车钥匙出门。 柳净池看着周燕生出门,收回视线:“龚家的龚邢涛可不是省油的灯啊!我觉得你还是要注意下。” 顾承川皱了皱眉,没有吱声。 龚邢涛这个人和他们同龄,曾有一段时间也想打入他们的圈子,各种的讨好,各种的隐忍。可惜,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他怎么也融入不进来。 也让顾承川他们见识到了什么叫忍辱负重,委曲求全! 柳净池话锋一转,看了眼卧室:“她你打算怎么办?” 顾承川只是抬眼看着柳净池,眸色深沉带着疑问。 柳净池算是三人中最冷静理智的,淡淡的道:“我希望等龚艳萍这事过去了,再说你俩的事。不要让她成为你的软肋。同时也龚艳萍注意的对象。” “你要知道这个女人有多阴毒和蛇蝎。” 顾承川压下眼睫,看不出情绪。 柳净池有种预感,老友这次怕是真的要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可惜这个小丫头还执拗的想着报恩! 周燕生很快回来,拎着满满两大袋东西,进门就嚷嚷:“卧槽!你们还是人吗?这么冷的天让我去买东西,你们躺在家里动都不动,你们知道外面现在多冷么?” 顾承川和柳净池保持沉默,目光一致的看着电视,对周燕生的话充耳不闻。 周燕生满腹牢骚的去厨房,叮叮当当的收拾。 客厅里两个男人只当没听见,非常专心的看着新闻。 倒是许俏在房间里躺不住了,听见厨房剁骨头的声音,起来洗了个脸,去厨房看周燕生做饭。 周燕生泄愤一样剁了鸡块,回头就见许俏惨白着脸,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