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妙反应极快,她朝霍虞眨巴着眼睛,一副单纯善良无害的小白花模样:“我……我去了趟洗手间,正准备回去。”
“那你走反了。这条路朝大门方向。”
“啊,那是我记错了吗?”栖妙不愿意放弃,继续装傻。
“没关系,我记得路。”
“……”
栖妙不明白霍虞这种从不爱多管闲事的人为什么要跟她死磕。她忍了又忍,看霍虞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心知自己这会儿想出去是完全不可能了。
栖妙讨厌霍虞是有原因的。
总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场合,说着不合时宜的话,不懂得什么叫做见好就收。
霍虞拦在走廊中间,栖妙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两人对峙之际,她忽然变了表情。她蹙起细细弯弯的眉毛,一手捂住胸口,身体抖抖索索地半蹲着,如虾子般蜷缩。
霍虞眼神一变。
他大跨步上前,几步便走到栖妙的身旁,扶着她的手腕:“药在哪?”
栖妙痛得整个人都发颤,使劲摆手,指着掉在地上的包。
霍虞松开手,拿她的包。这时只见栖妙方才痛得站不起来的表情瞬间变为狡黠得意,她趁着霍虞没了防备,飞快地朝着大门口跑去。
他下意识地想搂住她,手指掠过柔软的纱,如风般转瞬即逝。
然后。
如风一半的女子啪叽一声摔倒在地上,滑了一米远才停下来。
栖妙:“……”
霍虞:“……”
大概是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两人皆是懵了懵。栖妙的膝盖痛,手掌痛,不禁大脑思考,生理性的泪水哗哗向外冒,止都止不住。
她努力克制自己疯狂飙泪,越是克制眼泪流得越厉害,抽抽搭搭哭得一颤一颤。
栖妙内心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不就是摔了一跤有什么可哭的啊啊啊啊——
“别哭了。”
头顶响起霍虞的声音。他半蹲在栖妙的面前,拧着眉头,抽出纸巾来给她擦眼泪。他从来没给别人擦过眼泪,用的力道有些大,疼得栖妙止不住向后仰头。
偏偏栖妙的胳膊被他抓着不放,她使劲地推了一下霍虞的手,想让他松开,不料慌乱之间推错地方,手掌啪地打在他的下巴。
霍虞的下巴剃了胡须,看起来白白净净,却依然扎得慌。
这啪地一下就像是甩了一巴掌,就连栖妙也愣住了。
霍虞狭长的丹凤眼细细瞧她的表情,捕捉到她竭力隐藏的震惊和无措,忽地扯起一抹弧度。只是分辨不清他的笑是否有温度,倒像是皮笑肉不笑。
“挺好的。今天体会了两件从未感受过的事情。”
……
晚宴进行一半,闲言碎语便传开了。
有人说,霍虞看上栖家的小公主,在楼道轻薄未遂,反而被打了一巴掌。传到楚姣姣的耳中,她的脸色就有些挂不住了。她知道霍虞不是这种人,但放任流言随意传播,于她而言也不是好事。
楚父让她务必好好抓住霍虞的心。
只是,连她都不知道霍虞的心到底在哪里。
此刻当事人栖妙正在房间里休息,被医生从上至下检查个遍。只不过是破了点皮,栖望就跟她被打残废似的,脸色差得吓人。
栖妙知道,她今天是甭想离开栖望半步。
唉……
这样不自由的日子,到底到哪天才能结束啊。
栖妙在心里唉声叹气,把还在门外耐心等待的程栎忘得一干二净。比起酒店里人头攒动,觥筹交错的盛景,外面就显得冷清多了。
程栎站在约定好的地方,看了一眼时间,继续耐心等待。
栖妙说她马上就出来,应该等会儿就快了。
一阵风吹过。
“……艹!又是一个蚊子包!”
*
酒店大厅。
楚悠悠吃了点儿小食有些渴,自顾自地端起一杯香槟喝。无聊的夜晚很难打发,她真是不懂这些人穿着昂贵的衣服,浪费巨额的钱财消磨时间是怎样一种心理。
无聊透顶,整个聚会都无聊透顶。
楚悠悠看不到栖望,估摸着应该是陪妹妹去,心下不禁有些失落。她忽然记起上次栖妙约她来栖家玩,她当时拒绝得干脆,若是下次再邀约,去栖家倒也无妨。
“怎么在这里不说话呢。”
背后传来楚姣姣从容不迫的询问,于她而言,楚姣姣就像是一道阴魂不散的幽灵。
楚悠悠不耐地别过脸:“跟你无关。”
“怎么就跟我无关了。”楚姣姣露出微笑,走到她面前,声音低到只有两人才能听见,“你看你闹得这样难堪,现在别说次一点的世家,就连小门小户都看不上你。
为了让你还有点价值,爸爸已经给你找好下家,应该很快就谈妥了吧。”
楚悠悠惊愕地瞪大眼睛:“你胡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