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高顺、田丰和娄圭等人反而不慌,这一幕已经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子留兄!快请坐!喝完热汤去去寒气!”高顺含着笑起身相迎,给左超拱手行礼。左超比他年长,二人通过左原这条纽带,已经很熟悉了。 “啊…痛快!”左超饮下一罐热姜汤后,长叹一声。旋即,大家都在正堂内跪坐好,亲切寒暄起来。 聊至一半,左超突然拍了一下脑袋,嘀咕一声:“德厚兄!叔父大人让我给你送来一封信,小弟差点忘记了!”说话间,他从腰间拿出两封信递给高顺。 一封信乃是陈留郡的公文,通知高顺,讲述他被免职的原因等等事宜;另外一封信,便是太原郡的太守左原,送来的私信了。 高顺直接打开左原的来信,认真拜读起来。其实也没什么重要之事,不过是师兄弟间的家常客套。只是在信尾处提及了一句,“襄邑名士卫子许乃是师兄乡党,若是可以请师弟照料一二!” “原来是替卫兹求情的书信!”看到这,高顺心中暗道。 这年头的士人交往,往往都是这样:最重要的事情都是只言片语的提及一下。你若帮忙,他也有面子;你若是不帮忙,他也不会失去脸面!左原提及的事情,高顺当然要给面子。 他于是笑道:“子留兄!左公在信中吩咐小弟,要照拂一下卫子许。小弟一定遵循左公的意思行事!呵呵!左公也太客气了!” 旋即,娄圭当面更改将要上报陈留郡的公文,取消缉拿卫兹归案的诉求。如此行事,也打消了左超的顾虑。 公务完成后,高顺自然是摆宴招待左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左超问高顺:“德厚兄!交接后兄欲何往?”他见高顺被免职后仍然安如泰山,很是好奇,便多问了一句。 “呵呵!”闻言后,高顺呵呵一笑。他朝左超举起酒斛,含笑道:“子留兄!先饮完这斛美酒再说!” 左超是个急性子。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席间问高顺如此敏感话题。他扬起脖子一饮而尽,然后手持空酒斛,目光定定的凝视着高顺。 高顺见此,微微含笑道:“子留兄!小弟已收到司徒府的公文,让小弟至京师述职。据说,小弟被尚书台看中另有重用!” “哦…原来如此!”闻言后,左超恍然大悟。这明明是要升官嘛,哪里还是要倒霉罢官的节奏!于是,他更加兴奋,和高顺等人海饮起来,直到酩酊大醉方才罢休。 翌日午时,交接完政务的高顺等人,组成一支大商旅队伍和左超一起西行。在城门外,在白雪中,已吾长王宪亲自送行,摆上酒菜给高顺践行。已吾县境内,一路上有乡卒自发组队,来护卫高顺,给他送行。 高顺提拔的那一队常驻县城的乡卒,有五十多人已成为高顺的部曲,由典韦统领随着队伍西行。 现如今,典韦又迎娶了卞梵的一位养女,和高顺是名义上的连襟。不但如此,田丰、娄圭、审配和逢纪四人也是一样,每人娶一位卞氏之女。高顺知道自己根基浅,只好用这种联姻的手段来笼络身边的人才。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迎娶卞珑玲后,高顺连续命中靶心,魏馨儿和卞珑玲都怀孕了。所谓好事成双,三喜临门便是如此吧!心情好诸事皆顺,第二日的傍晚,高顺等人已经赶回了雒阳城。 田丰、娄圭、典韦等人安顿好家小后,才来到高顺家的住宅正堂。审配、逢纪和众人分开,前后快十个月的时间,自然要寒暄客套一番,拉拉家常。 待众人都言毕后,高顺才开始发言:“诸位兄弟!光和元年将亡去,高家庄园和小弟的仕途,在各位兄弟的帮衬下都蒸蒸日上,小弟在这里拜谢各位了!”说话间,他站起身来,朝跪坐两旁的众人鞠躬行礼。 这般行事,若是放在后世应该很寻常。但是,放在讲究“三纲五常”的大汉帝国,在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年代,算是超出礼仪的范畴,有收买人心之意。 田丰、娄圭、审配和逢纪等人见此,都立即起身,以同样的礼节给高顺鞠躬回礼。 随后,众人在高顺的倡议下发表个人意见,给高顺和高家庄园规划前程。现如今,在场的众人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审配和逢纪为表忠心,已把自己的家小都迁入太原郡界休县内。 “主公!通过一番运作!王莆给你安排到北海国任高密令,秩六百石!听说王宪因平叛的大功,已升迁为豫州陈国都尉!”待大家都坐定后,审配含笑发言。 众人闻听此言后,都含笑赞叹一句:“善!大善!”与此同时,田丰反而脸色凝重的问:“正南兄,此事未和阉寺王莆有瓜葛吧?” “呵呵!此事由南阳许子远操作,只不过花费了百金而已!”审配含笑回话。 闻听此言后,娄圭捋着额下三缕长髯,含笑道:“哈哈哈!如此甚好!阉寺曹节和王莆一党盛极而衰,离刀兵之灾已是不远了!” 随后,众人又讨论了一番帝国局势。高顺再次做总结性发言: “各位兄弟!若是相信小弟,请移居太原界休吧!帝国如今日渐艰难,无钱发放官吏俸禄。听说中枢要鬻官卖爵,换得一些现钱来发放拖欠俸禄。如此下去,天下必乱。而太原郡四面环山,内有汾水和肥沃平原,可安居也!” 说话间,他双眼之中突然闪过两道精光。这两道精光一闪即逝,还是被田丰和娄圭等人捕捉到。 众人都是人精,尤其是田丰和娄圭,在如今的大汉帝国都是智力超群的智者,焉能听不懂高顺话中有话。高顺言罢后,众人皆沉默了,正堂里寂静无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