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深秋的雾笼罩了已吾城。 已吾县的各大家族,除了注定被流放的赵氏家族,都派青壮族人驱赶着马车和牛车,朝已吾县城运送钱财。 高顺跪坐在县尉府正堂,田丰和胡昭跪坐在左右相伴。 正堂里,香烛摇曳,摆放着一堆案件记录竹简。正堂门外,典韦手持五尺多长的环首战刀,和另外一名乡卒壮汉侍立两侧。典韦手中的环首战刀,正是高顺所赐下的自用战刀。 “师兄!既然已吾大家族都已臣服,我等也不能逼迫太紧,防止他们狗急跳墙!”这时候,汇报完昨夜善后的结果,田丰谏言。 胡昭闻言,也点了点头,“师兄!元皓兄言之有理!凡事不可过之,过犹不及啊!” “嗯!此事便如此处理吧!”见田丰和胡昭两人都如此谏言,高顺沉吟了片刻,缓缓道。 于是乎,震惊已吾县的县尉刺杀案,就到此为止没再追究下去。而案件的主谋和执行者——赵氏家族却因此遭受重创,大约有一千多人被判罪流徙并州朔方郡。剩下的一小部分赵氏族人已经势微,翻不起多大浪花。 发放完战斗抚恤后,高顺见钱财还剩下不少,索性留在县尉府用来支付乡卒集训时的钱饷。 白吃白喝,发放统一军服,还发放军饷。这样的好事,在高顺的主持下降临到已吾县,一干乡卒的头上。已吾县的青年壮丁为此,几乎都挤破头皮来争夺乡卒名额。 因而,整个已吾县域内,游侠和盗贼根本不敢踏足半步,谁敢去乡卒像虎狼一般的已吾县中自找没趣? 当然,名满天下的高士除外! 这一日,初冬的骄阳高悬,一队商旅驰入了已吾城里。这队商旅,一行有三十多骑和两辆马车,直接驰入县尉府的大院。 “孟德兄!兄能来小弟处驻骅,真是三生有幸蓬荜生辉啊!哈哈哈!”高顺站在县尉府的大院里,朝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曹操拱手致意。 “德厚兄过谦了!听闻兄把已吾小县治理的路不拾遗,小弟特来一观!哈哈哈!”曹操满面春风,大笑着从马上跃下。 高顺和曹操两人可能已暗中交手数次,但没撕开脸皮明斗,二人还是表现出融洽如挚友般的状况。一旁相陪的田丰和娄圭两人见此,都不禁私下瞥了瞥嘴角。 前些日子,高顺斩断襄邑名士卫兹伸向已吾的黑手,搞垮已吾大棘乡赵氏,斩杀赵氏之主赵宠。可谓是,破去曹操留在已吾县的一枚棋子。曹操能不记恨高顺?然而,曹操却没有任何动静,反而上门来访了! 不过,曹操家族此时也面临一道巨大危机。 十月初,当今皇帝刘宏所代表的赵忠和张让等新一代中常侍,和曹节、王莆所代表的老一辈中常侍斗法。曹节等人胜出,废黜当朝皇后宋氏,处死皇后宋氏一族。 曹操家族因和宋氏有联姻,被风暴扫到,曹操议郎一职被免,只好返回归乡隐居。不知何因,将要返回故乡的曹操,欲在已吾留宿一夜。 当然,如今已经掌控已吾全县军事力量的高顺,在曹操一踏入已吾境内时便已收到消息,从容应对。 “孟德兄!请入正堂一叙!”一番寒暄后,高顺含笑道。曹操也未谦逊,大笑道:“哈哈哈!德厚兄!请!”旋即,二人移步县尉府正堂。 途径门口时,曹操看到以立正姿势站在门口的典韦,猛然一惊,叹道:“这位壮士如虓虎、似熊罴,比起古之恶来也不差半分啊!德厚兄,能给小弟介绍一番吗?” “呵呵!典伯弘乃是德厚之弟,已吾猛虎也!”闻听此言后,高顺微微一笑。 正在站岗的典韦,闻听高顺和曹操的夸赞后却眉眼不动,表情无任何变化。 见此状况,曹操内心愈加好奇,开始留心暗暗观察典韦。高顺的眼角扫到此景,不由得心中冷笑:“哼…曹孟德想挖我的墙角!” 少顷后,二人来到正堂,在主案边跪坐好。而此时,主案边堆放了许多竹简。其中有一卷空白的竹简上,公文只书写了一半。 这道公文,是高顺要上报陈留郡府的呈文。内容是,弹劾襄邑名士卫兹蓄意谋害已吾上任县尉和本任县尉,请求陈留郡贼曹将其捉拿归案……等等。因曹操来得匆忙,高顺只是行文一半便被打断。 而这时,胡昭匆匆从正堂外走来,伏在高顺耳畔轻语:“师兄!你唤我何事?” “师弟!你我字迹相似,请把这卷公文写完。然后,让门下佐发给太守府!”高顺指了指主案上的公文,小声嘱咐。 “喏!”胡昭低声领命,捧起行文一半的竹简准备离开。 曹操刚才已偷看了公文,见此情况,脸色突然一变,轻喝:“慢!德厚兄!请听小弟一言。”说话间,他还看了看一旁的胡昭。 “孟德兄!但说无妨!孔明师弟,是小弟的肱骨心腹可无话不言!”高顺见此缓缓说道。 闻听此言后,胡昭心头猛然一热,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在他心目中,高顺虽然不愿收他为徒,却已是师傅。在天下名士面前,师傅如此给自己脸面,为他去死也未尝不可。 “德厚兄!小弟和襄邑卫子许有旧,能否看在小弟的薄面上放他一马?”曹操扫了一眼在场的胡昭,放低姿态说话。 闻言后,高顺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哦!兄原来和卫子许有旧!哎…这次就饶他一回吧!” 其实,这一切都是田丰、娄圭和高顺等三人,私下密谋的预设剧本。看曹操如此关心卫兹,高顺心中也得出论断:“已吾县所发生的一切,都和眼前这位曹孟德有关。如此看来,能在三国成名霸主的成功,绝非偶然!” 插曲过后,高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