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高顺正在饮斛中井水。因为好奇,又出于上一世的职业习惯,他眸眼中还留有一丝神色关注对面的壮汉宾客。 见这位壮汉宾客暴起发难,高顺猛然一惊,手中的铜斛突然朝腾空而来的黑影砸去。与此同时,他超右方侧倒而下,使了个驴打滚的姿势,朝正堂门外滚去。 “高狐难离!拿剑来!有刺客!全府警戒!”高顺一边滚动一边大喊。他不介意此套动作的完美程度,只要躲过刺杀就行。 正和马达林吹牛打屁的高狐难离闻听此音后,身体突然一颤。他颤抖的喊道:“有,有刺客!全府警戒!任何人都不准出府,任何人都不准入府!否则格杀勿论!有刺客……” 高狐难离一边喊,一边朝正堂的门口冲来,和刚刚滚出门口的高顺迎头相遇。“剑…剑!主公!”他激动的大吼。 “砰!”的一声,高顺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他顺手接过高狐难离递过来的剑形马刀,缓缓走向正堂门口。 而此时,正在饮酒吃肉的典韦已经腾空跃起,刚刚跳到正堂中央的木地板上。“轰!”的一声巨响传来,正堂的木地板都被典韦双脚踩裂。 典韦刚刚落地,手中却已掷出一枚小戟。那枚小戟朝壮汉刺客急速飞来去,片刻间扎中了他的右手腕。“哐当!”一声,刺客手中的小戟,掉落到木地板上。不过是一瞬间,这名刺客已经受伤,被典韦飞戟扎中右手腕。 而典韦此时却得势不饶人,急速迈步,如闪电一般追到刺客身旁。他抬腿就是一脚,踢在刺客的裆部。“轰!”又一声巨响传出,八尺多高、二百来斤的刺客,被典韦一脚踢到了半空中。 “啊…”壮汉刺客惨叫一声。 “狗贼!居然敢刺杀吾主!”这时,典韦怒喝一声欺身而上,紧紧跟随在刺客身旁。他那丑陋的吊梢眉已倒竖狞起,眼珠暴凸而出似要掉出眼眶一般,淡黄色的胡须竖起张开,凶悍丑陋的模样言语难述。 这时间,在正堂里饮酒谈笑的一帮宾客们,被眼前的变化惊呆了。他们都呆若木鸡,一脸惊骇之色。 “轰!咔嚓!”就在这时。 典韦抬起右膝,猛然一顶还在空中的刺客腰部。刺客的脊椎骨被典韦顶断,头和脚已经相距不远,在不停的抽搐着。刺客的口中,一缕殷红的鲜血从嘴角溢出。 “滴答!滴答……”鲜血滴落到木地板上,声音是如此的刺耳。 而此时,整个正堂里鸦雀无声,只有鲜血滴落的声音和众人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除此之外,在正堂四壁上摇曳的烛光,被众人呼出的气浪吹拂,摇晃得更加厉害了。 高顺握着剑形马刀,缓缓踏入正堂之内。他脸色冰冷似铁,冷声问身旁的高狐难离:“这位刺客是如何进来的?” “主公!他,他是赵言的侍卫!”高狐难离额头冒汗,正在变音的嗓音说着话。声音似破锣,又似公鸭嗓音,听上去让人很烦。 “原来是你们赵家!鼠辈,居然敢刺杀吾主!”这时,手中提溜着刺客尸体的典韦闻言后,暴跳如雷。他才二十岁,正是热血沸腾易冲动的年纪。 说话间,典韦一个健步,冲到一名相貌清秀的青年身旁。这名青年名叫赵言,是大棘乡赵家族人,也是赵宠的从弟。 “不是我!我不知道此事!我不敢刺杀高县尉啊…”赵言惊恐的大叫。他和典韦同乡,知道典韦骁勇无比,力大无穷。 典韦却不管不顾,一伸手便把赵言提溜起来,像提了一只小鸡崽一样轻松。事后,他却眼含怒火,扫视了一圈整个正堂。而他手中的赵言,此时居然已被吓得昏迷过去。 “真壮士焉!古之恶来也莫过如此啊!”看到这一幕,站在正堂上位的田丰,捋了捋额下不长的胡须,朗声赞叹。“哈哈哈!樊哙之勇,恐怕都不及伯弘兄啊!”一旁的娄圭也放声大笑起来。 整个大堂里,也只有他们两人最镇定了。田丰和娄圭发现高顺滚出正堂大门后,便已经定下心来不再惊慌。 “元皓兄!高狐难离统领一屯血虎先登部曲归你指挥!今天参加宴席之人都不许离开,在此等我领军回来!”高顺走到典韦的身旁,朗声喊道。 “喏!”高狐难离闻令后,连忙挺起胸膛大吼。他知道:自己已闯过一个难关,高顺已经原谅他了。 “子伯兄!你陪小弟走一趟大棘乡如何?”这时,高顺又含着冷笑问娄圭。 娄圭当然明白高顺之意,这是要去大棘乡赵庄抓捕赵宠!可是,今天是高顺大喜之日,见血真的不吉利!念及此,他含笑谏言:“主公!今日是你纳妾之日,不宜动刀见血!” “娄公言之有理!请高县尉开恩啊!”娄圭言罢,大堂里的一干宾客都纷纷说话。 高顺闻言后,却缓缓道:“无妨!本县尉从尸山血海而来,不忌讳此事!” 此时,田丰眸眼微眯,冷冷的扫视了一番这些来道贺的宾客,缓缓道:“越是着急离开之人,越有可能是刺杀我家主公的谋主!呵呵呵!你们谁想先离开?”他声音冰冷无比,听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出发!”看到这一幕,高顺转过身吩咐一声。 “喏!”娄圭、典韦和刚刚来到的麴良等人,都高声领命。 两炷香后,高顺率领一百五十名血虎先登部曲骑卒,来到大棘乡赵庄附近。 赵庄很大方圆不下四里,用条石做墙,四门四角都建有望楼。围墙之外,挖有一条人工河环绕四周,像护城河一般保卫着赵庄。 看见此况,娄圭问高顺:“主公!攻还是不攻?” “攻!当然要攻!我和伯弘先淌水过河,摸开南门再说!”高顺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