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夕阳西下,暮色升腾。 “十亩之间兮,桑者闲闲兮。行与子还兮。十亩之外兮,桑者泄泄兮。行与子逝兮…”农人们一边吟唱诗歌,一边从农田中走来,朝自家房舍走去。他们当中有人认识高顺,含着笑立在道左等候,让高顺驱车先行。 “德厚!你家境与你所述不符!”臧旻看着坐在车梁上的高顺,表情严肃的问话。 高顺回过头来,看向表情严肃的臧旻,微微一笑,“臧公!德厚家境确实贫困,两个月前还食不果腹。这些家业都是小子两个月来所置下而已!” “哦!”臧旻闻言后,诧异的目光看着高顺。许贡也是一样,骑马凑到高顺的跟前侧耳聆听下文。 于是,高顺把怎么参加羊姥沟战斗,无奈情况下收留部曲,怎么获得和连抢夺来的浮财……等等,都给臧旻等人详述了一遍。一干人等都听得入神,连车辆停下、马匹不前都没注意到。 “为何不把战斗缴获上缴郡县?”许贡听完,诧异的问高顺。 高顺笑道:“为何要上缴?所得财物没违反《汉律》,我分配奖励和抚恤金也没违反《汉律》!况且,财物上缴后能用之于民吗?”他受前世从警影响,一切都以《汉律》要求自己。到目前为止,行事还未触犯大汉律法。 “哎……君若选择上缴郡县,早就名满天下了!”许贡惋惜地一叹。臧旻已明白高顺当时的想法,满脸的乌云散去,含着笑捋着额下三缕长髯。 就在这时,又有大量的农人聚集而来脸上含着腼腆的笑,围在高顺等人的不远处。他们大部分都是附近的破产农户,最近被高原收留。能不饿肚逃亡,或者倒毙荒野,他们自然对高家庄园的主人比较亲近。 高顺看着这些被晚霞映红脸颊的农人,心情愉悦的大笑:“功名与我宛若浮云!若不是宋无缺相劝,顺也不会去北疆讨伐鲜卑奴,整日和乡人为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岂不美哉!”说话间,他拱手朝一干农人抱拳作揖。 “家主安好!呵呵……”一干农人含笑回礼,随后散去。 “德厚真宅心仁厚焉!”臧旻赞叹道。他阅历丰富,已是品尝出高顺话中的深意:国家根本在于民,民不安国不稳,天下定会大乱! 安排好带回的部曲和杂胡后,众人又启程直奔高顺家主宅。魏氏已命人打开中门,和高原、高嬛儿等人在客堂里等候多时。 “叩见阿母!”高顺从车梁上跳下,给魏氏磕头行礼。 魏氏满眼含泪,粗糙的手微微颤抖,抚摸着高顺的脸颊,“我家大郎清瘦了好多啊!”说话间,两串泪珠从她眼眶中坠下。 “阿母!北征二千多里,顺还能安全返家,比起抛尸草原的袍泽要幸运多了!”高顺缓缓起身安慰魏氏。 魏氏闻言后更是泪如雨下,差点哭出声来。她哽咽道:“这有多少阿母要哭瞎眼睛啊!大郎!咱家地大,把那些人的阿母都接来吧,阿母还能劳作也能养活几口人!” 话音落下后,众人都唏嘘不已,气氛有点悲伤了。跟随高顺一起走进客堂的臧旻和许贡等人,此时尴尬的站在那里陪着一起伤感。 “阿母!这位是大郎的主君臧公!这位是挚友许敬予!这位是……”高顺待魏氏稍稍平复,给她介绍众人。随后,他又向众人拱手致歉:“臧公!敬予兄!家母心善又不通士人礼节,怠慢了!” “失礼了!怠慢各位贵客!”魏氏在任王氏的帮助下擦去脸颊上的泪水,给臧旻等人行礼道歉。 臧旻却没受礼反而后退几步,整理一番衣冠后,给魏氏回礼,“听汝一言,方知德厚为何宅心仁厚了!德厚正是因为由您教导,才会是帝国栋梁啊!” 见名士臧旻都如此,许贡等人也纷纷上前给魏氏行礼。魏氏见此反而惊慌了,满脸通红的喃喃,“我是农妇鄙人,当不得…当不得贵客大礼。” 一番忙乱见礼之后,高顺安排众人在餐堂落座,摆宴款待臧旻等人。直至明月高悬,众人才散席休息。 入夜,秋风萧萧,夜色如水。 疲劳一天的高顺在自己卧室里躺下,却没有睡意在等着一个人的到来。 时间不久,未栓的房门被推开,后又悄悄插上。随后,一个火热的娇躯钻入高顺的被窝里。 二人都未说话直奔主题,时而在山峰之巅仰望星辰,时而在山涧深渊穷追潭底,时而是巨浪涌起直扑云霄,时而又坠入波谷被潮水淹没,直到雄鸡报晓方才歇下! 任红氏无力,趴在高顺胸膛之上,低声呢喃:“主人!你不会看不起奴婢吧!” 高顺此时无思无念,一个半月来的疲劳都不见了,随口应道:“没!” “奴家本是祁县王家养大的倡人,能歌善舞会操琴筝。王允用我等倡人送人交友,结识天下名士。他见奴婢姿色上乘本想留下自用,遇到上郡肤施任家的任宵字州平,便把奴婢赠予任州平!” “哦…” “亡夫任州平只和奴家*****.娱,三个月后就生病而亡,留下红、昌二字给奴婢。男孩为昌,女孩为红。小女出生后,奴婢给她取名红昌。” “喔!” “亡夫去后奴婢被逐出任氏,一路卖唱准备返回祁县。今夏遭鲜卑人俘虏,奴婢用刀划破脸颊才免遭侮辱。后来,又被鲜卑人卖给了祁县王家。王家见奴婢已破相,便又卖给主人!” “嗯……”高顺此时缓过神来,突然想起华夏历史上四大美人貂蝉的传说。同名同姓又是同一个主人王允。却没想到,自家奴婢任王氏的女儿小萝莉任红昌居然就是貂蝉。 作为半个艺术家,高顺也曾有过风流倜傥戏貂蝉的打算。而如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