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高顺眸眼微眯。即便是金色的阳光,也难以驱散他目光中的寒意。 这场小型战斗是他设计的,要诀就是一个字“快!”若是不能快速解决南下通道的鲜卑人骑兵,臧旻部有全军覆灭的危险。他自己也说不定会命陨此地。 一念至此,高顺扬起手中的环首铁刀,指了指还在混乱交战的战场,“宋队率!你率领两队骑兵支援西侧的乙部骑兵!若能收拢五百人,自动晋升假军候!”宋宪是个官迷,情况危急,高顺只能用大招激励他。 “喏!哈哈哈!”闻言后,宋宪大笑起来。满脸血迹的面孔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狰狞!他随即猛然一挥手中的剑形马刀,“二三子!都跟我来踏破鲜卑奴!我宋子正迁曲长,还缺五名队率!急速北驱!” “驾!驾驾……哒哒哒……”两队骑兵在宋宪的率领下,朝西北方向的鲜卑骑兵冲去。 见宋宪部的士气很旺,高顺心安了许多。他收回目光,环首铁刀朝东北方向一指:“二三子!随我杀绝鲜卑奴!”话音落下后,三队骑兵似三道闪电,朝东北方向的鲜卑人冲去。 此时的鲜卑人其实已经慌乱了,前有骑兵冲来,后有高顺部的两路骑兵追击,势如危卵。他们慌乱的用鲜卑话大喊,“快逃!朝东方友军汇合!快整队,朝西方友军靠拢……” “并州乡党!朝南冲锋!杀光鲜卑奴,我们回家!” “跟着高肃虎!向南冲锋!杀绝鲜卑奴,我们一起回家!” 这时候,宋宪部和高顺部的骑卒,一边飞驰一边用并州土话高吼。面临绝境之地,人类总喜欢抱团。在国门之外,大家喜欢以国籍抱团;在国门之内,又喜欢以州籍亲近。这便是华夏人的传统了。 人吼马嘶的战场上,闻听到乡音后,众骑卒顿时感觉到了希望。求生的欲望,让他们士气大振! “杀死你!鲜卑奴!”这时,一位右臂被砍断的骑卒突然从地上跃起,把一名鲜卑人拉下战马。而他自己却又在战马上坐定,朝高顺部的方向冲去!此景,这片战场上很是常见。 “砰!砰砰……”一阵阵的震动声传出,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振动冲击。高顺的胳膊都已经麻木,环首铁刀只是凭着肌肉记忆握在手中。他也不知道斩杀多少人,只是一路急速冲锋,朝北方的黑色骑士们靠拢。沿途之上,无人能端坐战马。 乙部和丙部的骑卒们士气大振,如黑色的箭头在杂色的鲜卑骑兵队伍中高速前行。战争就是这样,越是胜利者,伤亡反而越少。胆怯崩溃者,十不留一。这一部鲜卑人的骑兵也是如此,他们崩溃了,如无头的苍蝇一般四处逃窜。 “驾!哒哒哒……”而这时,匈奴突骑在王子呼征和王子羌渠的率领下,从两翼冲击而下。如此一来,臧旻部所面对的这一部鲜卑人将全军覆灭。 “我投降!我是汉人!不要杀我!” “我是匈奴人!我愿意为奴!” 这时,被包围的鲜卑人骑兵开始求饶了。他们从战马上滑下,伏在乱尸成堆的草地上哀嚎求饶。 “把他们全杀了!祭奠仲林和孟宋!”臧旻眼含泪水,看着臧威和臧豹尸体,怒吼一句。 一战过后,还有五百一十二名鲜卑人的骑兵投降。他们都双膝跪地,双手高举头顶,在被鲜血染红的草地上发抖!听到臧旻的怒吼声,他们都哀嚎了起来,“饶命啊!将军!” 看到这一幕,高顺从战马跃下,来到臧旻的马前单膝跪下,“将军息怒!此时应该快速行军南下!这些俘虏,德厚恳求臧公开颜,饶他们不死!” 臧旻此举,其实是在发泄心中的痛楚而已。臧威和臧豹都是他族人,精心培养了十几年,此战过后都可以外放做官了。竟然一战皆没,他怎么不伤心? 可是,高顺为了减少伤亡已经允许鲜卑人投降,臧旻是不可能薄了高顺的脸面。臧旻抹去眼角的泪水,看着战马前的高顺,命令:“顺!你行假骑都尉一职统领中军南下!”言罢,他命亲卫把臧威和臧豹的尸体装入马车内。 闻令后,高顺立起身来,抹了一下被鲜血染红的脸颊。他见军情紧急,顾不上喘息休息,立即开始安排军务。 没参战的甲部骑卒在高顺的命令下开始打扫战场,收集辎重和战马等物资。投降的五百多杂胡骑兵由高窟曲驼统领,负责寻找战场上的汉骑伤兵。侯成、宋宪和魏续等三人,都晋升假军候,领一曲汉军骑兵游弋警戒。 一刻钟后,臧旻部的骑兵在高顺的指挥下开始南下。幸存的两千多汉军骑兵为中军,率先行军;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统领四千匈奴突骑,作右翼护卫大军西侧;呼征王子统领三千匈奴骑兵为左翼,护卫大军东侧。 待军阵摆开后,已经缓和过来的臧旻长剑一挥:“全军出发!全力南下!” …… 与此同时,距离臧旻部西北方向大约四十里的地方,檀石槐也猛然一挥手中的镶金马鞭,“全军东进,击破汉狗臧旻和夏育!” 下达完命令后,他轻蔑眼神的看着南逃的田晏等人。此时的田晏,七尺五寸高的凉州大汉,像小孩般的被吕布夹持着朝南方飞奔逃逸。 吕布虽然痛恨田晏,还是没下死手杀他。他闻听田晏与董卓有旧后,便已经动心,“若是能救回一名二千石的破鲜卑中郎将,我也算是立有奇功!”于是,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与众并州汉骑卒汇合后,吕布命魏越和成廉保卫在田晏左右。他亲自冲锋在前,杀开一条血路,朝南方的云中郡逃窜。 此时,身穿黑色皮甲的大汉骑兵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杂色的鲜卑骑兵队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