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嫉妒到了扭曲!
庄老板的眼睛都成了可怕的血色,炽热的光芒,直视着王行,仿佛要烧死这个该死的老货……本来这个机会是他的,应天知府亲自跟他谈,那么好的条件,如果他接下来,也能为所欲为。
这么大的项目在手,那么多的钱财,那么多的人丁,就算一个人榨出一两银子,那也超过了他们家几辈子的积累!
自己真是错了,大错特错了……
既然已经错了一次,那就不能再错第二次。
“王老,这个马车的确是好东西,我看你一个人也吃不下,把大家伙都请来,肯定是要出钱修建了。”
庄老板朗声道:“一句话,你打算出多少价钱吧!”
王行循着声音,看到了庄老板,微微冷笑。
傻小子,这就沉不住气了,你啊,修炼出来,也就是个守成的货,根本就不明白什么叫做工业化!
王行心中冷笑,他在这段时间,观察应天各个衙门的运作,结合以往的经验,互相对比印证,王行已经渐渐摸到了规律。
过去做生意吧,就拿纺织来说,首先呢,要有织机作坊,然后收购蚕丝,织成丝绸,拿去卖了换钱,接下来就是不断重复……
可是修铁路不同,首当其冲的就是投资巨大,而且工程漫长,牵连又多,稍有不慎,别说赚钱,没准连裤子都输没了。
如果说曾经的商业是马车,现在的商业就是火车……东西变得复杂了,利润的分配也就存在了巨大的差别。
就像是一头猪,一只羊,身上的肉千差万别,价钱各不相同。
作为一只成熟的老狐狸,王行当然要赚最肥的一块!
“哈哈哈,庄老板,我早就听说,你们家是应天丝绸行业的翘楚,是人尽皆知的大商人……相比对物资运输,有着非比寻常的需要,修建轨道马车,也是情理之中啊!”
庄老板分开人群,迈步到了王行的面前,躬身施礼。
“老前辈,您魄力过人,手段非常,晚生自愧不如……不过晚生错过了一次机会,不愿意错过第二次。只要老先生准许,晚生愿意参股出力,您就开价吧!”
王行认真看了看他,然后大笑着摇头,“庄老板,你错了!”
此话一出口,庄老板的脸立刻黑了。
老东西是真的贪婪,竟然要一口吞了,不让出一点吗?
见庄老板变色,王行笑了。
“老夫为了修路,已经是左支右绌,难以为继……相比起火车,这个轨道马车只能算是前期产品,是个小玩意。老夫不会亲自去做的。我是想分享给大家伙,由你们负责建设,造福应天乡亲……”
……
朱高燧托着下巴,眼珠乱转,突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顿时怒火中烧,“师父,这个老货……”
他想往下说,柳淳急忙摆手,拦住了朱高燧。
“让王先生跟大家谈谈吧,这个轨道马车的确是个好项目,对于改善大城市的交通,有着巨大的价值,我非常看好。”
柳淳的话,等于是一锤定音,王行是更加得意,应天的商人也吃了定心丸,全都凑在一起,努力商讨着如何修建。
至于柳淳和夏原吉等人,则是提前告辞。
在回去的路上,朱高燧就气哼哼道:“师父,这个老货绝对是打算把修建轨道的苦活儿交给别人,然后他坐享其成!果然是奸商,十足的奸商!这老东西,我还以为他是真正的儒生呢!现在一看,根本是狗屁!”
柳淳轻笑,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朱高燧。
朱高燧拆开一看,原来是蓝玉送来的。
王行此人如何,蓝玉最有发言权了。
在信中,蓝玉只提到了一件事,当初就是王行建议蓝玉,要积极培植势力,辅佐太子朱标,稳住储君之位……
“怪不得这老货蛰伏了这么多年,敢情是害怕提起旧事啊!”
朱高燧怪叫道:“如此说来,王行肯定是野心勃勃之辈,而且也颇有手段,师父,弟子怎么有点担心了。”
柳淳哑然失笑,“我大明人才辈出,从来不乏能人。这个王行多半也有黑衣宰相之心啊!”
朱高燧深以为然。
古往今来,有这样想法的人,所在多有,不过貌似唯一成功的例子,就是老贼秃道衍……王行以文人之身,投身军旅,追随蓝玉,除了想建功立业之外,也想着通过蓝玉这条路,扒上太子朱标,从而走上终南捷径。
只可惜,这条路不是谁都能走的,老家伙出师未捷,不得不蛰伏了一二十年。眼看着头发花白,才又冒出来。
对于这么个人,他干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应天的商贾,还真玩不过他,让他耍得团团转,一点不意外。
果不其然,三天之后,王行就捧着资料,来找常知府,然后一起面见柳淳。
“太傅大人,老朽已经和应天八家大商户商量妥当,由他们出面,征用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