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这几日十分宽慰,自从修铁路一事提出之后,沿线子民百姓,踊跃支持。有人愿意出工,有人甚至愿意无偿捐出土地。这就叫上下同心,朕以为只要做到了这一点,就无有不成之事。朕准备筹建皇家铁路公司,全权负责兴建铁路事宜,卿等还有什么说的,如果没有,那就立刻执行吧!”
大家伙都被朱棣弄得差点吐血,陛下啊,你做个人成不,怎么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啊?
所有人面面相觑,这时候定国公徐增寿咬了咬牙,迈步出来,跪在地上,“启奏陛下,臣等愿意为修路出力,还请陛下恩准。”
朱棣俯视着徐增寿,脸板着,不咸不淡道:“卿的心意朕知道了,退到一边吧!”
一句话就给打发了,这可是小舅子啊!他的面子都不给?
又过了片刻,朱高燧仗着胆子道:“父皇,修建铁路,非比寻常,牵连甚广,儿臣以为需要举倾国之力,还请父皇明鉴。”
朱棣这次脸更黑了,“汝是小儿,懂得什么,滚一边去!”
直接开骂了,朱高燧张了张嘴,他可没胆子跟老爹硬顶,只能乖乖退到一边。这可怎么办啊?老爹是铁了心要霸占铁路利益呢?
就不愿意拿出来一点?
身为天子,也不能吃独食啊?
就在所有人焦急无奈的时候,那个人终于站出来了。
别误会,不是柳淳,而是老贼秃道衍。
“陛下,修路关乎国计民生,更关乎运河沿线几百万生灵,还有大明南北二京的沟通……事关重大,臣等都愿意为陛下分忧,为百姓尽心,还请陛下恩准!”
说完,老贼秃带头跪倒。
他跪下之后,其余的诸臣也都跟着,一个接着一个,瞬间,整个金殿还站着的就剩下寥寥几个人。
黑压压的一大片,这也是文臣们的传统技能,法不责众,众意难违,无数皇帝就败在这一招手里。
可朱棣是什么人啊?
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别说几百个大臣,就算几十万,几百万人挡在面前,他也有把握碾过去。
“姚先生,非是朕不相信卿等,实在是这些年朕失望透顶!”
朱棣豁然站起,“朕自登基以来,修三大殿,就有人以铅充当铜器,金器,欺骗朕。近些时候,又查出户部,工部,河道衙门许多弊端,朕以卿等为手足,奈何卿等不以朕为君父,兴修铁路,何等大事,若是所托非人,后果不堪设想,朕不想冒险,也不愿冒险。卿等还是不要多言了。”
完了!
彻底把路堵死了,而且朱棣这番话说得许多人胆战心惊,什么意思?莫非皇帝陛下对官吏彻底失望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别忘了,现在的户部还是锦衣卫在盯着,万一陛下抽风了,把其他衙门也交给锦衣卫,那他们就彻底凉了。
就在所有人都绝望的时候,柳淳终于慢悠悠道:“启奏陛下,臣以为过去弊端丛生,也并非官员的错。”
“难道是朕的错吗?简直岂有此理!”
“陛下,臣绝没有这个意思,臣只是说政务繁杂,远非几个臣子能处理的,大规模的采购,完全交给一个人负责,巨额的金钱摆在面前,又没人监督,难免有利欲熏心,鬼迷心窍之徒。臣觉得还是应该完善各种机制,尽量避免贪墨发生。”
朱棣哼了一声,“说得轻巧,朕不听这些高谈阔论,朕要的是办法!”
“办法……臣有。”柳淳道:“启奏陛下,臣以为这次修路就是机会,正好借机培养官员们的做事能力,建立起监督制约的机制。如果做成了,正好还能把经验推广,顺带着,整个六部的改革都可以做了,臣觉得陛下或是要给臣子们一点信任,至少要给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好嘛,柳淳这家伙更坏,直接把所有人都说成了罪人。
不过好在有一点他还是同意给个机会的。
朱棣沉吟良久,“朕给了机会,就一定能做好吗?”
“臣以为……可以!”柳淳咬着牙道。
“既然这样,那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如果发现了弊端,朕绝不客气,该怎么办,还是要听朕的!”朱棣凶悍道。
……
从早朝下来,大家伙还都沉浸在蒙圈之中,有些稍微聪明一点的,不免扪心自问,似乎上了陛下的当,他跟辅国公两个是在唱双簧吗?
就在百官迟疑的时候,朱棣的第一道旨意下来了,内容却是让大家吃了一惊,不是修路的,而是筹建一所学堂。
没听说过,这修路怎么要先建学堂啊?
更奇怪的是这所学堂还被命名为“交通大学”,这就更奇怪了。
“杨学士,你才智卓绝,这朝廷有了太学,现在又建立这个大学,这是什么用意啊?”胡广好奇问道。
杨荣瞪着眼睛,憋了半晌,“我估计大学要比太学差一点吧!”
“噗!”
胡广直接喷了,可不是,真真正正差了一点!